天宫悬浮于空中,魔界则隐藏于地下。 自盘古开天辟地起,天地分阴阳,人间有日月。魔界本不存在,但十几万年以前蚩尤与黄帝大战之后战败身死,跟着蚩尤的那些人不愿意臣服于黄帝,便自成一派创立了魔界。当初天界与人界虽然有心想除去他们认为的这些成了魔的“怪物”,奈何之前那场大战耗费了他们太多的兵力,心有余而力不足,消灭魔界的计划只好暂时搁置。 魔界众人知道他们不臣服于天界迟早会引来祸端,倒也从未主动挑过事,非常安静的藏于地底,与其他几界也没有太多的往来。可是魔界众人始终记得那场大战给他们带来的伤害,记得自己所受的苦难,一刻也没有忘记过要跟天界作对,如今的安分也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 跟随蚩尤与黄帝大战失败而成魔的众人是上古时期留下来的,自那场大战之后,上古时期的众神差不多消失殆尽,不然天界也不会把伏羲氏留下的那把琴当成了圣物给供起来。所以天界虽然记着需要去消灭魔界,却迟迟没有动手。一来是觉得自己贸然出兵不一定有胜算,二来如今魔界安安分分,天界众神过惯了安逸的日子,并不觉得出兵是必须的。 魔界隐藏与地下,原本阴暗潮湿,如今经由魔界十几万年的统治早已是改变了本来的模样。 天宫没有土地,一切物体只能悬浮于空中,再由众神施法之后固定住。天界封地在人间的神仙不存在这样的烦恼,他们所居住的地方跟人间并不太大区别。魔界在地底,地底本就有土地,更是不存在与天宫一样的问题。 魔界没有光亮,也没有星辰,低层的魔只能用火在照明,这火自然不是火神重黎掌管的人间之火,而是修攸魔君的魔火。那火也与人间之火的红色不同,而是冰蓝色的,阴阴冷冷,也没有一丝温度。除了需要照明的魔火,魔界的其他倒是没有不同。魔界还有无数魔草魔花生长在地上,全部都可以用来提炼□□和解药。 魔宫处于魔界的中心,这里的屋子却没有魔界诡异阴冷之感。那房子高大洁白,通身是玉石所砌,每一面玉石墙上都放置着修攸的冰蓝魔火和夜明珠。修攸的冰蓝魔火是魔界的象征,但是修攸不喜欢这冷冰冰的火,后来知道人间有用夜明珠来照明的法子,他便也学习了来。 修攸是魔界的少主。 魔界众人成魔之前,归附于蚩尤,他们一直认为蚩尤是他们的领袖,是他们的主人,可是蚩尤已经死了。当初魔界初立,群龙无首。正当大家不知如何是好之时,魔界的空间立出现了一个真身是蓝色之火的小孩子,这个孩子的法力没有完全苏醒,只能警惕地用掌中微弱的蓝火来保护自己。可魔界众人相信这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便将这个孩子当成他们的少主。就这样,修攸被魔界之人收养。 修攸是个武痴。他跟着上古成魔的魔界众人修炼,十几万年的时间法力大增。可是上古收养他的那位长老怕他法力太高会引起天界的注意,便用自己的力量封印了修攸一部分的法力。那位长老封印了修攸部分法力之后便消散于天地之间,让修攸很是伤心了一段时间。这是因为修攸法力被封印,这才有了之前他找重黎比试却被重黎一招打败的往事。 修攸被打败之后,刻苦练习,心智也发生了一些变化。以往在魔界,他除了打不过长老们,其他魔都是他的手下败将,更何况他还经常找妖界鬼界的人比试,就没有输过的。可以说是顺风顺水了一辈子,碰到了重黎这个坎。五百年的勤学苦练带来的不仅是修攸的功力大涨,还有他被封印那部分法力的觉醒。 月神被修攸所伤而下凡历劫的事,六界除了高品阶的神仙妖魔鬼怪,并没有其他人知道。 一直以来,天界和魔界就维持着一股诡异的平衡。月神被伤一事让很多神仙害怕这平衡被打破,所以他们虽然知道,但是却没有人愿意去魔界找修攸算账。很多神仙心里还觉得本就是修攸找火神比试,月神瞎凑热闹才被误伤,根本就是自作自受。天帝天后和均琅知道他们放在手心里宠着的宝贝被打伤,最先想到的是给望舒疗伤,无暇顾及去魔界找修攸算账的事。如今望舒回来了,他们又在想办法如何让望舒恢复如初,更是无暇顾及其他事了。是以,一千多年来,没有神去找过修攸的麻烦。 当重黎去见天帝之时,均琅来到了月宫看望妹妹。 “回禀殿下,月神正在休息,恐怕暂时不能见殿下。”月宫的侍女屈身向均琅行礼回答道。 均琅穿着月白色的衣衫,手中拿着一把折扇,端的是一派风流俊逸。他听着侍女的回答,说道:“那我再等等吧。” 均琅由侍女带着,来到了月阁之中休息。月宫里的一切都是是望舒布置的,月阁自然也不例外。 这月阁是望舒用来接待神仙的地方,里面的陈设清新雅致。周围依旧用星辰装饰,但毕竟是用来招待客人的地方,望舒用了极多的星辰,同时还在周围布了月华之光。星星点点,十分美丽。 妹妹总算是回来了,再不用受那些苦了。 均琅喝着侍女端上来的仙露茶,一派惬意。 这仙露茶是月宫的侍女在人间采集的露水,泡着望舒在花园中种植的茶叶,味道甘甜可口,令人回味无穷,唇齿留香。 均琅已经一千多年没喝到这茶了,一时间感慨颇多。 自望舒仙体沉睡瀛洲岛,月宫失去了主人,人间失去了驭月之神。帝后为了不让人间月照的夜晚受到影响,便安排均琅代理月神之职。均琅本就是太阳之神,掌管光倒是不在话下。只是月光和日光不同,月光属阴,日光属阳。所以人间那一千多年的月光不似以往的寒冷,反倒是有些温度。 重黎从天帝处回来之后便回到了望舒的房间。玉石床上的望舒仍旧睡得深沉,看来是累着了。 重黎轻抚望舒柔美的脸蛋,沉默无语。 或许是感受到了重黎的抚摸,望舒悠悠睁开了双眼,问道:“哥,我睡了多久啊?” “没有多久,”重黎看望舒的神色恢复了一些,又问道:“要不要吃些东西?” 望舒从床上坐起,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还真是有些饿了。” 重黎揉揉望舒的脸,将她揽入怀中。 天帝说的话让重黎有些害怕,以往从未有过的情况发生在望舒身上,他连个可以参考的对象都没有。对前路的未知让他心中的恐惧不停地攀升,只有抱着望舒的身体才能和缓一些。 望舒察觉到重黎的不安,也没有反抗,就这么任何重黎抱着。直到望舒的肚子“咕咕”叫了一声,拉回了重黎的思绪。 “我带你去吃饭。”重黎放开望舒,边说话边给她穿衣服。 望舒也没说什么,任由重黎一件一件地给她穿好衣服。 二人出门时,侍女来禀报,说均琅殿下来看月神,在月阁等候多时了。 重黎知道均琅是望舒的亲哥哥,便吩咐道:“端些清淡的汤水和软糯的食物到月阁,我们这就过去。” “哥,均琅殿下是谁?他为什么要来看望我?”望舒被重黎牵着手往月阁的方向走,脚下毫无一物。 重黎顿了顿,还是开口回答道:“他是你哥哥。” “哈?我真有个哥哥?我娘没儿子啊?”望舒一脸震惊。 “他是你在天界的哥哥,你与他同父异母,他母亲是天帝的前妻羲和。”重黎给望舒大概讲述了均琅之母羲和的那些过往,末了又说:“英男,你哥哥很疼你,虽然你现在不认识他,但是我就在你身边,你也不要过于害怕他,知道吗?” 重黎不想望舒像以前一样没有亲人,孤单一人。亲人和爱人是不一样的,虽然前世的余英男有他,有朋友,可是她有血缘的亲人太少了。重黎不想望舒重复英男的悲剧。 望舒脸上虽有疑惑,但还是点点头,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