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重要的是,他没有趁自己落魄的时候落井下石。
要知道,能代表天虹教少主身份的天虹珏,还一直挂在蒋眠脖颈,而蒋眠此番醒来,发现衣服早被人换了一身。
既然自己衣服被换过,那天虹珏,想必也瞒不过面前这人。
但蒋眠又清楚感到天虹珏向自己胸膛传递的温热。
也就是说,天虹珏如今还稳稳当当和自己贴在一起,面前这人并没有把它取走。
就凭这点,自己也该给面前这人一个好脸色。
“多谢兄台相救,”蒋眠拼尽全身力气,起来恭恭敬敬给面前人行了个礼,“从今日起,在下愿听从兄台差遣,报答兄台救命之恩!”
“诶,”青衫男子连忙扶住蒋眠,面上笑盈盈的,声音听来有几分担心,“小兄弟身体才恢复,不必行如此大礼。不过任凭我差遣这点嘛,倒是可以。”
“是,”蒋眠在青衫男子半推半就下,在床铺上深深下拜,“在下无梦,从今往后,便拜托先生了。”
“无梦?”
面前青衫男子瞧着有些疑惑,他眉头轻轻皱一下,又松开:“没事儿,想必睡得香点也是好的。”
“对了小兄弟,”青衫男子端着副笑脸,内容却像是责问,“你是从哪儿,跟谁学的那幻术?他有没有告诉过你,那幻术,不能随便乱用的?”
蒋眠默默低下头,思考着自己要告诉他多少。
“怎么,”面前男子轻笑一声,“不方便透露?”
蒋眠轻轻皱起眉心,面前人毕竟救了自己,看在这份恩情上,自己并不打算骗他,但倘若和盘托出……
不知道会不会带来不好后果。
蒋眠忽地心生一计,既然不能骗他,又不能全说,那自己何不将能说的部分老老实实说,不能说的部分省略呢?
他眼珠转两下,飞快判断出哪些内容能够透露给面前之人。
做足准备,酝酿一下情绪,蒋眠准备开口。
他轻叹口气,眼睑配合地垂下,瞧着一副落寞又不甘的样儿:“跟一个师傅学的,没学多久,也就学了点皮毛,他告诉过我不到非常时刻别用,但……”
我以为那时候已经算是非常时刻了。
这句话他没说,他希望面前这人能自行领会。
蒋眠缓缓抬起头,与青衫男子对视:“恩人,我为何会出现是没法控制幻术,反而会遭幻术严重反噬?”
青衫男子皱了皱眉,他手指摩挲着颌,沉吟许久没出声。
看起来自己的疑惑,让他有点难以解答。
“说来也奇怪,”青衫男子从旁边扯过一幅经络图,正儿八经和他解释起来,“旁人的经络只能藏那么一点精气,但我这几天检查过你的身体,发现你经脉构造与旁人不一样。在你经络内,能藏很多的精气。”
蒋眠的心悬到了嗓子眼。
他发现自己身体构造奇特,那对于自己身份,他有没有起疑?
青衫男子好似没有察觉到蒋眠的不安,他讲起医学理论来滔滔不绝,说得蒋眠有些犯困。
蒋眠就在这半梦半醒间,听他扯了许久。
“怎么样,”青衫男子的声音忽然变得急切,“你听明白了吗?”
蒋眠眼睛猛的睁开,心忽然被揪紧,一种骨子里的害怕席卷了他。
这感觉,怎么跟上课自己补觉,被夫子揪起来回答问题一样啊?
重要的是,自己甚至没听清楚他在问什么啊!
蒋眠难得地感到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