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阳在府中装了仨月的傻子,不算难,毕竟夏致翊平时也就是静坐发呆,
这三月下来过的挺舒服,不比夏致翊,夏阳这刚一来就有人伺候着,
就是答应了照顾夏致翊的母亲,这三月却是一面都未见得。
但这样多少有点超纲,想必夏致翊也能理解。
而莫说是游夫人了,这段时间除去院中护卫,就是来送饭的都是同一人,步履沉健,一双大手上满是粗茧,亦是位武者。
每日饭食,送至时,先交由几位护卫以身试毒,等待片刻后再互相监督着送入屋内。
这升仙日将近之时倒是严慎许多,也是,就算夏致翊有些迟钝半傻,但说不得可能就是夏府的仙苗,
夏何英那样卯足了劲的生,不就是因为这仙根难出。
.......
这日夏致翊同往日一般静坐,平静心神集中精神,激发精神力探听府中八卦,忽一动。
有人来了!
夏阳端正了一下坐姿,果然,刚收起精神力,就见一中年人龙行虎步行至夏阳的小院,身边跟着不少人,一道灰影不知从哪个旮旯窜出来,向其施礼道“家主。”
来人正是夏致翊的父亲、夏家当代家主、人形播种机、迎娶三十七房の男、管生不管埋、钢铁の腰子:夏何英!
夏何英点点头,摆手示意其余人等在门外等候,独自一人来到夏阳房内,夏致翊延迟片刻起身,呆呆道:“爹”。
夏何英柔和的摸了摸夏致翊的头“翊儿,你素来乖巧听话,爹和你说,今日有仙人临凡收徒,一会儿爹带你过去,仙长说什么,你就做什么,就像平日那般,明白吗?”
夏致翊网络波动加载了两秒,木楞楞的点头道“知道了,爹。”
夏何英慈祥一笑,“好孩子。”
抬手唤来那灰衣人,“带十一公子过去。”
“是!家主!”
复又轻轻拍了拍夏致翊的脑袋,目送夏致翊离去,面上忧色一闪而逝,若此次再无仙苗,夏府境况可就艰难了。
夏致翊跟随护卫出府,上了一辆马车,他扫视一圈,却发现适龄的孩童晚辈,皆是由一灰衣人携护卫相送,倒是未见任何一位府上的亲族长辈。
坐上马车夏致翊活动了一下身体,打坐凝神,确保自己精神力随时可以激发,
后途如何,只看今日了。
马车不急不徐的平稳前进着,夏致翊调理好精神,拨开马车窗上的帘子,向外看去,按理说再几日就是年关,这街道上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两侧街道上只有廖廖数人守着店铺,各家各户门上倒也是该贴的都贴了,只是多少带点修仙界特色,画上画的都是各类姿容不凡仙气飘飘的仙人。
不少店铺门口挂鞭已经安置好,只待点火,各类民俗节日感十足的小摊、摆件、小玩具之类的物事也都规整的排在街道两侧。
一句话,除了没人,其他都挺没毛病的。
“这异世界的过年还挺有特色昂……”
是自己狭隘了,只以为升仙日是个仙门收徒的日子,没想到这就是他们一年中最盛大的节日。
‘可是这仙门不是每十年招收一次弟子吗?’
当然,但难道仙人不来就不过节了吗?
来了就凑个热闹沾沾仙气,没来就整两张画糊门上该过年过年。
一路平静行了几个刻钟之后,车驾一停,随行的灰衣人平静的道了一句“十一公子,咱们到了”就将他接下了车驾。
甫一下马车,夏致翊就见一巨大飞舟停靠在城外数里处,遮天蔽日,投下的阴影甚至覆盖了了句业城小半个外城区。
另有一巨大玉台铺展在下,估算着差不多得有足球场大小了。
数十名仪表不凡,衣袂飘飘,气质出尘的修士守在平台四周,或手持拂尘,或怀抱仙剑,
一个个端着的样子,很难说是来值守维序的还是来宣传仙门形象的。
而中间放着一件数米高的法器,其形圆润,竟是一高大玉柱,而下方则探出一块非金非木,非玉非石的灰色小板,正好够幼童平按,高些的少年人则向下一探手即可,
一位道骨仙风很符合诸人对仙人刻板印象的白发白须老者,正主持着为众人测试资质。
而府上诸人,同其余内城各宗族之人则在玉台一侧静候,而另一侧,稀稀拉拉站着不少各地村镇之人,此时还有源源不断的人赶来,
不少人携家中孩童来测,但更多的则是为了来看热闹顺便沾沾仙气,瞧这样子,好像这仙宗招收弟子门人的活动像是赶大集一般的常事似的。
几位灰衣人将夏致翊同夏府诸孩童引至玉台台阶一侧,排好队列,整理了一下诸人因车马颠簸稍显凌乱的衣冠,齐齐拱手退去。
‘好熟练啊!这是送走几届了?’
夏致翊仍呆呆站着,直勾勾的盯着台上主持仪式的老者,精神力悬而不定,那老者果察觉到这直勾勾的窥视,撇了一眼便不再理会。
那老者撇过来的瞬间,精神力便剧烈示警:极度危险!
还行,还能感知到威胁,极度危险?
不出意外的话瞅自己那被画皮控制的肉身精神感应也是极度危险。
夏致翊继续装傻充愣,而队列中其他的夏家子弟,也是安静异常。
虽然只有老者一人,测试仙根的队列行进速度却不慢,那玉台中央的仙家法器,只手放上去一个呼吸,若无异动便是无有仙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