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什么屁话。兵已丧胆,强行拢之适得其反,届时你我皆无葬身之地。不若放其逃奔,所幸背后就是虎牢,伤亡之数不会太大。”
正说话间,忽闻后方马蹄大作,李傕引军杀至。
曹操以袖遮脸,暗暗踢了曹仁一脚。
曹仁果然明悟,耷头缩脑随手一指:“别杀我们,袁绍往那边逃了。”
李傕只当乱兵吓破了胆,正欲走时忽觉不对。
吓破了胆的小卒说话如此流畅?
都吓破了胆,求饶不是‘别杀我’,而是‘别杀我们’?
而且,瑟缩在小卒身后的那个佝偻身影分外眼熟啊。
想当初,某个最会谄媚的奸诈小人在太师面前就是这样一番作态。
马蹄慢慢逼近。
曹仁下意识紧了紧剑柄,十陈严阵以待。董白小脸煞白不见半分血色。婢子小莲倒是紧紧握着董白的柔荑,恶狠狠地瞪着李傕。
剑,轻轻搭在了曹操肩头。
李傕笑了:“孟德,经久不见风采不再啊。”
“哈哈哈。”曹操大笑过后站直了腰,甩手负于身后,直视李傕,淡淡道:“操耻与你言。”
“成,孟德脑袋金贵,某便不客气了。”
曹仁拔剑打开李傕剑锋,十陈齐齐出剑。
李傕退马两步也不恼,朝着周围一挥手:“诛贼。”
“住手!”董白推开小莲,上前一步扬起脑袋,哆嗦着薄唇娇喝道。
李傕细观之下太阳穴直突突,疯狂暗骂曹贼无耻!
只得装作不识董白,冷言道:“哪来的杂兵,押下去!”
勇敢迈出了第一步,董白反而不哆嗦了,大声道:“我看谁敢!我爷爷是当朝太师,我夫君是汜水亭侯陈无敌,你们敢动我一下,必定死无葬身之地!”
下马几个凉骑对视一番,识趣得没有伸手。
还贴心地朝着袍泽们使着眼色,好叫消息传下去,防止后面哪个没听清的弟兄捅出篓子。
他们本就不归李傕统属,阵前抗令自有牛辅撑腰。
但要得罪了太师的孙女,回头不用太师出手,牛辅就能扒了他们的皮。
李傕气得跳脚。
咬牙道:“你们这些蠢货,某常伴太师左右岂能不识小姐,此人冒充,尽杀之!”
骑兵迟疑间,李傕再言:“太师有令,诛杀曹贼者赏千金封列侯!”
自古财帛动人心。
有了李傕作保,骑兵们不再顾忌,武动刀兵发起了冲锋。
曹仁、十陈奋力抵挡。
可又哪里挡得住茫茫凉骑。
董白似被抽干了所有勇气,跌坐在地,掩面而哭。
曹操看着她,突然有点想念曹容了。
可惜...
那个素未谋面的大外孙还没见过自己的外祖。
外祖还没有教他识文断字,还未看他娶妻生子...
冰冷的枪锋越来越近,曹操眼底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不甘。
“死!!”
一声震天虎吼过后。
狰狞的大斧盘旋着将冲锋在前的凉骑连同胯下战马,一起劈作两截。
温热的血迹铺了满脸,曹操笑了,大笑不止。
“哈哈哈,李傕!看来今日不是操的死期,而是你的忌日!”
随后白色长龙横贯而入,彻底隔开凉骑,也隔开了李傕的野心。
男人提回巨斧勒停战马,正横在曹操身前。
随行十二骑分立两侧,凶光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