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声惊醒了那些犹豫着不敢离开的人,系上红巾就表明他们已经是义和团的人了,在天津城除了武卫前军敢杀义和团的人,其它各支清军从没人敢动他们。
随着喊声,两哨队伍中三十多人立刻摘下大檐帽子扔到地上,又从怀中掏出红绸头巾系在头上,然后陆续走出队伍,准备离开前锋军军营。
系上红巾走出队伍的果然都是后哨和左哨的人,其中后哨的人最多,人数有二十四人,甚至还有一个棚头,刚才喊话的就是这个人,没系红巾的也有十来个,加到一起竟然有四十一人,超过了一个排。
看着自己的哨中,竟然有这么多人要投义和团,这让左哨和后哨两个哨长都不由又羞又恼,想要开口阻止,不仅是滕毓藻有话,而且这些人大都已经公开系上红巾,已经不再承认是他们的士兵,两人只好羞怒交加,尴尬地站在他们有些混乱的队列前,默不作声。
看着这些系上红巾的人嚣张的样子,刘玉枳、李显策都已经拔出了他们的手枪,只是碍于滕毓藻没有发话,他们还一时不敢有所动作。
“站住。”滕毓藻冷冷地喝道。
虽然那些出列的士兵都已经被蛊惑,暗中参加了义和团,可毕竟还没走出军营,滕毓藻冷冰冰的声音还是把这些人吓了一跳,几乎都下意识地握紧了他们手中的步枪。
滕毓藻问道,“在你们离开之前,我想问一问,你们拜的坛口是哪一个?”
听到滕毓藻询问,为首的几个都脸上露出得色,“我们拜的是天下第一团张大师兄的坛口!”
虽然现在天津的义和团有大大小小好几个,可最出名的只有天津卫的曹福田和号称天下第一团有七千多人的静海张德成这两个团,他们都人数众多。
滕毓藻点点头,淡然说道,“好,放下你们的枪,还有子弹、武装带、背包,你们就可以离开了。”
虽说滕毓藻说到做到,果真放他们离开,只是要他们放下手里的枪,他们却是不干,义和团看重的正是他们手里的洋枪,有了手里的枪,他们到了义和团都会是小头目,没了枪他们就什么都不是了。
这些人不仅没放下手里的步枪,相反把枪都握的更紧了,只是目光都看相为首的三人。
又是那个棚头说道,“天下第一团是得到朝廷认可,发给粮饷的官团,我们的枪是要用来杀洋鬼子的,我们不会交出去。”
这时的义和团也分几种,所谓官团,就是在朝廷挂号,朝廷也承认的团,他们服从朝廷调用,朝廷也会发给他们一定的粮饷;第二类就是杂团,这些团朝廷不认可,也并不发给粮饷,他们也不会遵从朝廷调用,做什么一切全由他们的大师兄自主决定;最后一类就是所谓的伪团、假团,这样的团不仅朝廷不会承认,甚至正宗的义和团也不认可。
棚头身后的两人也上前一步和棚头站到一处,一边端起枪伸手去拉枪栓,一边喊道,“对,我们不会放下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