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佩孚和滕毓藻接触的时间不长,满打满算也就一个白天的时间,他并不清楚滕毓藻对于绝大多数官员都嗤之以鼻的义和团是怎样的心思。
不过,凭借他的眼光,他知道,乾字团这样的义和团,正是前锋军现在所需要的,只要稍加整理,很快就能形成具有一定战斗力的一支部队,远要比那些新兵强,扩充一下就又是一个前锋军一、二两個团这样的部队。
只不过,吴佩孚毕竟是读过书的,他虽然是滕毓藻的弟子,甚至还可以说是滕毓藻的首席亲传大弟子,可在没摸透自己这位师长的脾气秉性之前,他是不会擅自替自己这位老师做主一些事情的。
又有人说道,“大师兄,吴官长方才和我说过,他今天才加入前锋军,可他现在已经是官长了,你如果能带着我们加入前锋军,凭你和滕军门的盟兄身份,我们这些你手下也算个头目的,怎么说也能混个一官半职的。”
“那时,不仅咱们兄弟从此就有粮饷可拿,可以养家立户,还收入丰厚,我也愿意加入前锋军,等过上十年八年,那是不干了,回到家里买上一些田地,也做个地主老财,好好享受一下。”
“对。”
黑暗中又有人有些兴奋地说,“等咱们加入了前锋军,换个名头大师兄还带着咱们这帮兄弟一起杀洋鬼子,既没什么变化,又有丰厚粮饷可拿,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
这人的话,顿时在敢死队的人里引起一阵兴奋的议论声。
“我呸。”
刘十九啐了一口骂道,“刘石头,就凭你小子,还想跟我师侄比,你小子也不撒泡尿照照你那德行,我师侄可是正经八百的三榜秀才,那是经过县试、府试、院试一路过关斩将,从众多文人士子中杀出来,这才被我兄弟看重收为弟子,你小子也就是初识几个大字。”
“跟我师侄比,你小子差得还有十万八千里呢!”
“还有你,李八斤。”刘十九忽然又把话头扯到另一个说话的小头领身上。
“我说你小子的书都听到狗肚子里去了,老子带着你们投了我盟弟的前锋军,然后我还依然带着你们这群兔崽子杀洋鬼子,做你个春秋大梦吧,这用书里的话说,那就叫拥兵自重,早晚......”
这时节,由于读书识字的人少,说书人很有市场,稍大一点的茶馆酒肆都有说书的。
或许是考虑到吴佩孚这个滕毓藻的弟子在场,又或许是想到背后如此说自己的盟弟有些不好,刘十九话到嘴边又及时停住。
“别说老子现在没打算投前锋军,就算有那么一天,也不会在带着你们这群兔崽子杀洋鬼子,就是我盟弟把你们交给我,我都不会要的。”
“还有,你们如果真要有那个心思,就不要想着做什么官,我盟弟是有大学问的人,他用的手下,都是学堂里出来的那些学贯中西的学生,就你们这些大字不识几个的泥腿子,还都不够资格。”
刘十九的话音刚落,乾字团的人就发出一片叹气声。
“也不尽然。”吴佩孚急忙插话道。
“想在前锋军里做军官,不懂西洋军事是不可以,不过,如果你们识字又肯学习,你们可以考进随营学堂或者其它军事学堂学习,学成就是军官,前锋军的军官都是要懂得西洋人军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