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滕毓藻放下电话,吴佩孚立刻兴奋地说,“老师,你的意思是不是说,如果步兵就地卧倒射击,洋鬼子骑兵的马刀就够不到咱们的步兵了,咱们的步兵就可以放心射击,让洋鬼子骑兵成为步兵的靶子!”
滕毓藻点头说,“基本是对的,但并不是他们的马刀够不到步兵,骑术好的骑兵采用所谓镫里藏身的姿势,还是可以用马刀威胁到步兵的,只不过这种方式很难一刀致命,最多也就是给卧倒的步兵造成重伤,最危险的,其实是他们的战马对步兵的踩踏。”
“大人,洋鬼子冲过来了。”
一个警卫班战士提醒滕毓藻,滕毓藻疾步走到女墙边,探头看向东局子内的街道。
东局子内,通往东门的街道口正涌出大群狼狈的沙俄士兵,看着近在咫尺的东门城门口,顾不得东门城墙上密集的马克沁重机枪射击声,数百人争先恐后地直向被桌椅、木料、杂物堵死,但却空无一人的东门洞里冲了过去。
“子玉,你既然明白我的意思,那就由你来指挥这挺重机枪,记住,一旦联军冲出城,要及时传我的命令给刘十九,要他全军及时衔尾追击,拿出他在东局子里和俄军打白刃战的勇气,猛冲猛打,一路杀进城外俄军大队中,再打一场漂亮的白刃战。”
“是。”
见滕毓藻把指挥重机枪以及安排刘十九追出城去的任务交给他,吴佩孚不由大喜过望,这明显就是自己的这位老师在培养自己的指挥能力,甚至也是在逐渐增加自己的威信,这如何能让吴佩孚不感到由衷的感激和兴奋。
不要说他这个大头兵出身的人,就是正宗的北洋武备学堂学生出身的人,也不知要在军中混上多久才能有这样的机会。
滕毓藻没有继续再理会吴佩孚,而是又立刻对警卫班命令道,“你们的枪法都不错,你们也不要闲着,可以自由射击,把逃过来的这股联军中的所有军官都给老子干掉,一个都不要留下。”
滕毓藻很担心,他的这个小伎俩会被沙俄军官们看破。
因为沙俄军官绝大部分都是士官学校出身的贵族子弟,这些人不仅拥有完备的军事知识,还普遍受教育程度都很高,看穿滕毓藻这个简单的计划并不难,一旦那样,就会给追出去的突击大队造成很大麻烦。
最让滕毓藻担心的,是这些俄军残部孤注一掷,占据城门洞负隅顽抗,手中没有手榴弹、炸药包一类的投掷武器,要清理龟缩在城门洞里的残敌是很难的,也会耗费更多的时间。
看着大群逃过来的俄军正眼热着的警卫班的十几个战士,一听滕毓藻准许他们自由射击,立刻兴奋应着,然后迅速伏在女儿墙上,拉动枪栓,开始寻找各自的“猎物”。
“轰。”
随着炮弹的尖啸声,一发炮弹呼啸着落在滕毓藻要求的炮击区域附近。
爆炸的位置距离东面跑步过来接应的俄军只有三百多米,可75毫米榴弹猛烈的爆炸,并没有阻止住俄军前进的脚步,就仿佛那猛烈的爆炸,并不是一颗可以迸发出炽热锋利的足以撕裂他们躯体、夺走他们宝贵生命的钢铁破片的炮弹,而仅仅只是一个毫无威胁的破裂的巨大氢气球。
“方向左移三,高低减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