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十九终于明白了宋庆的用心,脸上神色变换了好久,豁然起身,恨声道,“兴甫,朝廷这些狗官都是一路货色,干脆咱们就反了吧......”
见刘十九的话让吴佩孚和李金昱都露出惊诧之色,滕毓藻一口很干了碗中的啤酒,将酒碗扔到桌上,并没有接刘十九的话头,而是对吴佩孚和李显策说道。
“子玉和康年说的都不错,宋庆这是要捧杀我,先把我高高捧起,让我自以为无所不能,然后再狠狠摔下来,即便摔不死我,也要把我摔个骨断筋折。”
“至于我们和这些列强的的联军相比,我们都不要被几场胜利就冲昏头脑,要知道,联军都是经过长期训练的,这一点咱们前锋军就比不了,就比如射击和拼刺以及作战纪律,一旦在野外和联军硬碰硬,首先支持不住,甚至溃败的一定是咱们前锋军。”
“唯一有些胜算的,就是白刃战中咱们的大刀队,可哪里有那么多武艺高强的人。”
“还有,现在宋庆已经把我逼到墙角了,我已经是退无可退。”
滕毓藻看向刘十九,“至于说造反,此话休要再提,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滕毓藻放缓了语气,缓缓说道,“更何况,现在是外敌入侵,国难当头,如果造反,不仅我滕毓藻会立刻成为千夫所指、万民唾骂的对象,先失了大义名分不说,而且我敢肯定地说,朝廷立刻就会和洋人捐弃前嫌,联手对付咱们。”
滕毓藻的话,让几人都心中一凛,不由都目光复杂地看向滕毓藻。
几人都听得出,滕毓藻这番话,虽然没有明说造反的事,可至少是有过这个心思,或者说他并不是不敢,只是时机不对。
可如果要真有那样的机会呢?这哪能不让几人心中震动。
滕毓藻苦笑着摆摆手,“你们可不要当真,我只是就着这个话头随便说说而已,我怎么会做那样大逆不道的事请。”
刘十九轻咳一声,笑着说,“兴甫,其实我也就是气不过才口不择言滴花言乱语,你的话谁又能当真,再说,只有咱们这几个人,那个又会在外面乱嚼舌头。”
刘十九虽然一脸笑意,可语气却是有些阴冷,说完甚至还不忘逐个看了其余三人一眼。
滕毓藻继续说道,“既然退不得,那咱们就不退了,就按照宋庆的命令来做,只不过他想借洋人的手要了我的命,这是打错了算盘。”
滕毓藻话一出口,几人都不由一愣。
滕毓藻笑着说,“你们说,现在大沽口联军援军最急迫要做的是什么?”
“当然是解租界和老龙头火车站的围了。”刘十九毫不迟疑地说。
随即,刘十九恍然大悟,“兴甫的意思是说,洋鬼子虽然恨咱们前锋军入骨,可他们更急于解救天津城下被围的联军,没工夫和咱们较劲??”
“对。”
滕毓藻点头说,“你们都看到了,咱们缴获的这批联军的弹药物资种类齐全,尤其是绝大部分都是炮弹和各种步枪子弹,这说明,租界里和老龙头火车站的联军但要已经很紧张了。”
“只要咱们能顶住赶来的联军援军一天的时间,他们就不会再和咱们恋战,最多也就是留下一部分兵力牵制咱们,他们的主力必定会绕路赶去天津城解围。”
“还有,这里可是平原地区,他们如果想要绕路,除了大炮这样的重装备没办法外,他们的步兵可是说走就走,只要这一次他们来的兵力够多,咱们就休想拦得住他们。”
李金昱迟疑着问道,“大人,洋鬼子还能再来一万,他们能有那么多人?”
滕毓藻道,“我在昨天突击大队缴获的文件中得知,昨晚消灭的是日军第九师团第三十五联队的一个大队,按日军文件上所说,这次在大沽口登陆的日军部队是以第五师团为主,第九师团只来了一部分,第五师团是甲午时的日军主力,有兵员三万多人,第九师团也有两万多,他们的部队一定还在源源不断地在大沽口登陆。”
“更何况,你们不要忘了,老毛子还有十几万人正在入侵东三省,只要需要,他们也会乐于曾兵入关。”
“所以,联军吃亏后,下一次再来,绝对不会只有三四千人,”
不等众人有所表示,滕毓藻摆摆手道,“虽然要执行宋庆的命令,可也不能全听他的摆布,这可要按咱们的章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