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天津城内,夜里,前锋军军营中。
“老师!老师!醒醒,有紧急军情!”
在一阵急促的敲门和呼唤声中,刚刚睡下不久的滕毓藻,豁然从床上坐起身。
就在滕毓藻坐起身的同时,在他的右手中已经紧紧握住被他压在枕头下的勃朗宁手枪。
这把手枪只要在他的大腿上一蹭,就会立刻推弹上膛。
黑暗中,滕毓藻努力睁开惺忪的睡眼,听着外面吴佩孚急促的呼喊声,借着薄纱窗帘透进房间微弱的月光,滕毓藻飞快地扫了一眼腕上的手表,时间是半夜二十三点刚过。
这么晚了,吴佩孚呼喊自己,这一定是有紧要军情。
滕毓藻深吸一口气,稳定着自己因为被突然唤醒有些跳得过快的心脏,应了一声,同时跳下床,疾步走到门前拉开门栓。
房门外,不仅有吴佩孚,在他身后,卫靖海一脸焦急地站在那里。
“凝波,遇大事更需冷静,这是你这个参谋长必须要有的素质,进来说!”
滕毓藻一边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一边笑着说。
滕毓藻闪开身,不等卫靖海进来,吴佩孚已经挤进房,及至卫靖海快步走进来还未及开口时,房间中已经闪出一片光亮。
轻车熟路的吴佩孚已经麻利地划燃火柴,将桌上的蜡烛点燃。
“大人。”
虽然有滕毓藻提醒,可卫靖海依然无法彻底冷静下来,刚刚站稳,就急着向滕毓藻报告军情。
“刚刚探......侦查人员报告......”
卫靖海和除滕毓藻之外的几乎所有前锋军的人,对于侦查人员还习惯于称为探子,只不过,听滕毓藻每每言及探子,必称为侦查人员,这让前锋军的军官们,都已经在努力改变他们自己的习惯。
“租界里的洋鬼子出动了,不过不是冲着天津城来的,他们是沿着白河东岸向北,估计是奔三岔河口水师营炮台和马玉昆左军去的。”
滕毓藻接过吴佩孚递过来的两茶盏凉茶递给卫靖海一杯,他自己仰头将手中的另一盏凉茶一口喝干。
“联军有多少人?”
卫靖海也忙喝了一大口凉茶,清凉苦涩的茶水让他精神为之一振,一面将手中喝干的茶盏递给吴佩孚,一面深吸一口气说道。
“夜里视线不好,侦查人员报告说,洋鬼子人数不少,肯定应该超过三千人,这些洋鬼子还拖着四门大炮。”
“终于来了。”
滕毓藻在心中默默念叨着,他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半個月了。
滕毓藻记得,联军对天津城发起总攻,就是首先击溃马玉昆左军,占领水师营后开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