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就是按照滕毓藻的交待,宁星普带席立功和黄楚九两人过来见他们真正的老板的,只是在徐州遇到了周学熙,他们才一同前来。
花厅隔壁房间里,早已摆好了一大桌丰盛的酒菜,说是丰盛,也仅仅是在滕毓藻看来如此。
今天他要宴请的这些人,似乎并没有这么认为,哪怕这一桌酒菜,是从固安城内最好的酒楼订做的。
卫靖海将众人让到桌前坐定,滕毓藻见周学熙和席立功、黄楚九的目光不住在他和卫靖海身上游移不定,笑着说道。
“你们是不是看我这身装束有些奇怪?”
见几人都只是点头没说话,不待滕毓藻说话,卫靖海已经笑着解释起来。
“这是大人怕你们各位拘束,特意没穿朝廷特批的上将军装,也没挂他的军衔肩章,其实。”
卫靖海的说法,让几人都微微一怔,尤其是席立功和黄楚九惊诧的眼神中热度顿时增加了许多,就是宁星普和周学熙二人,看着滕毓藻的目光也亲近了许多。
对于被滕毓藻指名点姓弟要过来,周学熙不仅有些诧异,甚至心中还很不愿,哪怕是知道到了滕毓藻手下会立刻就有事情做,总比挂着道台的名声在家等着候补要强得多,而且,他家和滕毓藻没有任何交集。
要知道,父亲周馥和袁世凯可是都算老北洋的人,袁世凯也已经答应准备暂时委任他为山东大学总办。
周学熙最终成行,还是他父亲周馥的建议。
周馥很想知道这个滕毓藻是何方神圣,竟然有近乎撒豆成兵的神奇能耐,在极短时间里,就拉出一支面对列强的联军,竟也能打的有声有色,甚至还连战连捷。
钱师爷习惯性地伸手去捋他的胡须,可却摸了一个空,只好摸着光秃秃的下巴笑着说道。
“大人的上将军装还是蛮漂亮的,尤其是他的金龙帽徽和肩章领章上的金星,那可是太后亲批,是唯一纯金打制的。”
卫靖海接着钱师爷的话又说道,“其实我们大人平时就是穿着这一身没有任何标识的骑兵尉官军装,诸位尽可随意。”
宁星普微笑点头说道,“你们诸位应该都是第一次见到兴甫,还有些拘谨,其实兴甫现在虽然是战功赫赫、位高权重的一品大员,可十分平易近人。”
在滕毓藻的示意下,卫靖海开始招呼侍卫,来给众人斟酒布菜。
“这里不比京师,也同徐州、济南无法相比,至于上海这样的大都市就更不须说了,固安是個小地方,酒菜这些就是这里最好的了,招呼不周,还请你们几位贵客海涵!”
滕毓藻一番简单至极的开场白后,就招呼众人喝酒吃菜,欢迎酒宴也就算正式开始了。
席间免不了一番寒暄,宁星普又将他在徐州的情况向滕毓藻汇报了一遍,当然免不了对于获封候补道台一事,向滕毓藻表示了真诚感谢。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滕毓藻就开始将谈话切入正题。
没办法,今天滕毓藻的时间很紧张,还有事情需要他处理。
“诸位都清楚,现在我们正在同入侵的八国联军在打仗,打仗就需要钱,尤其是前锋军的军饷很高,相关军费就更大了。”
“而且,现在直隶的军队番号看着倒是不少,可真正能给入侵的列强联军造成严重威胁的,不客气的说,只有我们前锋军。”
“而前锋军虽然有朝廷的支持......可并无外援,不仅没有援兵,枪炮弹药、药品一概都没有来源,除了军饷和粮食朝廷能帮助解决一部分,其它基本上都要前锋军自己想办法解决。”
滕毓藻很想说一下由于有了一个东南互保,前锋军的压力很大,可碍于周学熙的颜面,滕毓藻只是隐晦地提了一下。
周学熙的父亲周馥可是李鸿章的死忠,东南互保也有现在身为两广总督的李鸿章的名字。
最主要的,还是滕毓藻并不知道周学熙父子在关于东南互保问题上的态度,他不想节外生枝,现在他需要秉承求同存异的理念。
滕毓藻话音刚落,黄楚九就站起身,对滕毓藻一拱手,由衷地说道。
“大人赫赫战功,我们都在报纸上看到了,上海滩各大报纸每天都有前锋军抵御洋人浴血奋战的报道,现在上海滩民众对于大人都深表赞叹!同时也对那些参与东南互保的督抚们颇有微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