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应白抱着酒瓶子歪倒在沙发上。
眼泪顺着他的脸颊潺潺流下,嘴里不断念叨着要温黎去帮他打陆西枭那王八蛋。
一直念叨累了才慢慢销了声,深吸口气缓释憋闷的内心,下意识瞥向温黎,不知是看到了什么,江应白发懵的大脑迟钝地运转:“黎姐,你喝的什么?你喝酒了?”
他眨眨眼,看着正对瓶吹的温黎,一下子酒醒过来,大叫一句:“你喝酒啦?!”
红肿的双眼瞪大,人跟着坐直起来。
听到他声音的温黎缓缓转头看向他。
江应白憋回个酒嗝,快速看一眼温黎手里和温黎面前桌子上的酒瓶,他屏起呼吸大气不敢出,对着温黎小心翼翼地开口问:“…你、喝了多少?醉没?hello黎姐?”
他这会儿都顾不得伤心了。
当对上温黎那不对劲的眼神时,江应白心里猛地一咯噔,脑子里瞬间警铃大作。
只有一个想法——快跑!
可烂醉的身体根本不听使唤。
被温黎视线锁定着的江应白也不敢动。
就像在野外撞见了猛兽,你想跑却不敢跑,一是跑不过二是你一动它立马扑你。
江应白冷汗出来了。
你懂脑袋被大狙红点瞄准了的感觉吗?
他懂。
对上温黎眼睛的那一刻,江应白仿佛从温黎眼里看到一道危险的红光一闪而过。
江应白喉结轻动,不自觉咽了咽口水。
他正不知该如何是好时,救星来了。
在这男女比例严重失衡的酒吧,温黎从出场就被一堆猎人锁定,有人已经按捺不住了——两个穿着背心,腱子肉发达一看就是雇佣兵的男人不怀好意地走了过来。
其中一个径直在温黎身边坐下,一条胳膊揽上温黎肩膀,粗粝的手掌捏了捏那圆润柔软的肩头,坏笑着贴近到温黎的耳边说:“美女,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玩玩?”
他瞥一眼细皮嫩肉的江应白:“你这朋友实在是瘦弱不堪,一看就没什么劲,我们兄弟几个个个身强体壮,绝对会给你一个十分美妙的夜晚,让你一辈子忘不掉。”
温黎没有回头看男人,她目光缓缓从江应白脸上收回,转而看向肩上的那只手。
她动作有点迟钝,就好似设备在重启。
男人还未察觉到危险,另一只手也不安分起来,作死地撩温黎有点挡脸的长发。
三秒。
两秒。
一秒…
像是重启完毕,温黎拿酒瓶的手倏然收紧,眼底在刹那间掀起骇人的戾气,她回头的一刻,将酒瓶子狠砸在男人的头上。
碎片和酒液飞溅。
男人连反应机会都没有,温黎手里剩下的半截锋利的酒瓶子便扎进了他的喉管。
鲜血喷射而出。
男人两只眼球凸出连声惨叫都没发出。
他的同伴还站在边上笑得一脸猥琐,突发的状况让他脸色骤然大变,到底是雇佣兵,反应极快,两个大跨步冲向了温黎。
小半截带血的酒瓶子砸了过来,雇佣兵直接挥手打开,也就不到一秒的功夫,原本坐在沙发上的女孩已然逼至眼前。
雇佣兵被这速度惊了下,忙抬手格挡下女孩踢来的迅猛的一脚,但他远远了低估了这一脚的力道,被踢得连连后退。
女孩的攻击紧随而来。
不等雇佣兵稳住身形便又被一脚踹飞了出去,两百多斤重的身体砸在了地板上。
被定为猎物的温黎本就是焦点,不说全部人,百分之八十的人都在时刻盯着她。
本以为是个能轻易掳走的小白兔,没想到是个身手这么好的狠人,一个个面露诧异,也惊讶于温黎的大胆,在离洲长府这么近的地方,这人她居然说杀就杀了。
两人的其他同伴在另一个卡座正一边说笑一边看着这边,等着两人将女孩带回。
一个个显得急不可耐。
却看到两个同伴一个被杀一个被打。
温黎正要对地上爬起来的那雇佣兵痛下狠手时,对方的一行同伴赶来,将温黎给围了起来。
“臭婊子,敢杀我们的人!”
他们对着温黎骂脏话说狠话。
温黎却等不及直接动手了。
场面开始混乱起来,引起所有人注意。
刚开始他们几乎都在惋惜这只堪称极品绝色的猎物,不论是被那帮野蛮的雇佣兵打死还是带走,都不太可能轮到他们了。
可令所有人都想不到的是那一个个刀口舔血的亡命之徒围攻一个娇小瘦弱嫩皮嫩肉的小女孩,竟是反被女孩打狗一样打。
可以说是毫无招架之力。
女孩出手又猛又狠,干脆利落。
这速度和力道看得众人无不瞠目结舌。
这身手,可以说是恐怖。
根本不是一般雇佣兵能比的。
此时的他们并不知危险已将他们一并笼罩,他们在好奇金洲什么时候有这么一号人物。
震惊温黎的身手之余,一个个不由得暗自庆幸。
还好是这帮人急色,抢了先。
要不然挨揍的就是他们了。
然而几分钟前他们还个个在心里臭骂被这帮人抢先一步,都生了抢猎物的心思。
暗暗抹了把汗。
他们现在对温黎是什么想法都没了。
他们没了想法,温黎却有。
那帮雇佣兵坚持没几分钟,便彻底失去战斗力全体躺在地上痛叫呻吟。
而打红眼的温黎这时将枪口转向了围观看戏无辜的群众。
被酒精控制的温黎开始逮谁打谁。
酒吧彻底乱了。
这里离洲长府近,明令禁止动枪。
他们要么赤手空拳要么短刀匕首。
可这些东西根本近不了温黎的身。
一时间酒吧里惨叫声不绝于耳。
明智的,已经跑出了酒吧。
不信邪头铁的,没能跑掉的,通通领了一顿暴揍,这时候再想跑,已经迟了。
放眼看去,横七竖八躺了一地的人。
沙发靠背上还挂了几个。
痛苦的呻吟声此起彼伏。
江应白从沙发上跌了下来,他爬起身晃着两条腿,乱七八糟地朝大门方向走去。
他走得晃晃悠悠,害怕得时不时回头。
死腿!
快走啊!
江应白像极了做术后康复治疗,费了半天劲,两腿都要走打结了才走出十几米。
忽地,他猛然感觉到一股凛然的杀意。
就在身后!
很近!
江应白两腿再也走不出一步。
他战战兢兢地转过身去,温黎杀神般赫然站在他三米远的地方盯着他,她一只手里还拎着个不知道还有没有气的壮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