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到了清溪边上的望月亭,沈度刚将她放下来,崔令仪便往后挪了两步,坐远了点。
“阿荔这是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沈度问着,伸手想要抚弄她鬓边的一缕头发,却被崔令仪躲了过去。
“你是干嘛啊,知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啊!”
大眼睛娇嗔又懵懂的瞪着他,精致的小包子一样的脸一鼓一鼓地,气性很大的样子。
沈度突然觉得有点好笑。
那个一向追着他跑的小女子,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像只猫一样的。
还是一只会抓人的猫。
刚刚在他胸口上捶,那一下一下的,又痛又痒,像是抓在了他心里。
“男女授受不亲?”他冷哼了一声,往她靠近一步,“以前你可不是这样说的。”
“以前?”
崔令仪抖了一下。
以前她借着两人有婚约,看到他就硬往上靠...
算了,那都是过去的事儿了,何必再提?
如今既然痛改前非,就应该嘴硬到底。
“哪有?我早就说过了,如今婚约也解除了,你为什么还要跑过来?你走远一点....”
崔令仪说着,藏在裙子里的小脚丫伸出来,冲他踢个不停。
“走开,我不想看见你...”
沈度无端地想笑。
这段时间放任她去闹,竟让她长了这一身的刺。
不过她的身子似乎壮实了不少,气息也稳了一些.....
看来那个冯珍珠还真有点能耐。
当初放任两人在一起处着,这一步算是走对了。
他解下身上的大氅,不顾她的踢打,将她小小的身子整个都包住。
“好了,我奔袭七天七夜才到了仙草谷,阿荔当真要这么无情?”
大氅下的娇小身子果然凝住不动,沈度抿了抿唇,趁势顺了顺她脸颊边的乱发。
他的小女人,即使全身都长了刺,内心里依然是温柔的。
以前是只兔子,如今却是只猫儿成了精。
“你别动我。”
掌心被她狠狠地推开,一双炸毛般的大眼睛瞪着他,“你跑来仙草谷做甚?”
“陪你过年啊!”
他顺势捏住崔令仪的手,装作给她暖手,牢牢地握住她不放。
不知为何,有日子不见,眼前的崔令仪让他心痒难耐。
此前没有见到她的时候虽然心里想着,但不像这般,总是不由自主地想做一些他想都没有想过的事儿。
“上次给你的信里不是说了吗?等忙完手里的事儿,我便来仙草谷看你。你这是都忘了?”
崔令仪抽了两下手,抽不动,便赌气撇过头去。
她倒是没有忘!
她只是选择性地没看!
“谁知道你是想来看哪个呢?”
声音小,又带着赌气的扭曲,沈度没有听清,便凑近一点。
“阿荔说什么?”
“你管我说什么呢!”
崔令仪只当他故意听不清,赌气推了他一把,从大氅里脱身,飞也似地跑走了。
“阿荔...”
看着凳子上被她嫌弃的大氅,沈度垂了垂眸子,伸手将它拾了起来。
那股独属于她的芳香钻进鼻翼,他不由地缩紧了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