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路漫漫任我踏
天南地北一阵风
迎着晨曦吐朝露
伴随落日迎晚霞……
向天、向地、向雷等七人和记恩已按八卦天罡阵的方位死守在乾坤派四周。
七人听到两个徒孙一边叫喊一边从阴阳宫中跑了出来,都十分焦急,很想到阴阳宫中去看看里边的情况。
但姚半仙事先叮嘱他们,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能挪动半步,不能有任何闪失,给黑衣人有可乘之机。
过得片刻,阴阳宫中的抖动停了下来。
黑暗之中,夏宇龙扶起了姚半仙,问道:“爷爷,您没事吧?”
姚半仙回道:“我没事,不知仙儿和芯儿有无大碍,太黑了,快去点灯。”
“嗯……”
夏宇龙吹燃了火折子,正要去寻地上的油灯,却见太极石床上原先包裹向山尸体的冥火瞬间燃起,照亮了黑暗的阴阳宫中。
红通通的冥火如蚕茧将向山的尸体包裹得严严实实。
蓝芯和张仙同时奔了上来。
“芯儿,这冥火太漂亮了!”
张仙哈哈笑道。
蓝芯一脸的严肃,奇道:“方才冥火为何会突然熄灭,现在却又突然亮了?”
张仙问道:“这冥火不是由你掌控的吗?”
蓝芯思索片刻,回道:“方才阴阳宫在抖动之时,我也处在惊慌之中,根本无暇顾及这冥火,莫非是……”
话说间,突然见到向山整个人的骨架在冥火的包裹中时隐时现,骨架上有千万只长着触角的怪虫在蠕动。
定睛细看时,那些怪虫全是细小的火鳞龙,数不尽的火鳞龙一条条汇集在一起,相互缠绕着形成了骨架上的经络和血肉。
阴阳宫中一片肃静,众徒孙都围了上来。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景象吓得目瞪口呆,他们各怀所想,但都表现出了惊恐和好奇。
蓝芯的心里比其他人要复杂得多,她担心不仅救不回向山师叔的性命,还将向山师叔引向魔道,到时候乾坤派会迁怒于她,连宇龙哥哥都会对她另眼相看的……
思索间,金鬼在冥火球中喊道:“芯儿,还等什么,向山已获得重生,就等魂魄回归附体了,快问姚老怪向山的魂魄在哪里?若是晚了,向山真变成活死人了。”
蓝芯回过神来,看着张仙急道:“仙姐,向山师叔已获得重生,他的魂魄在哪里?”
张仙说了一声“妙极”,便向姚半仙疾奔过去。
此时,姚半仙还沉浸在恍恍惚惚的惊恐之中,他心事重重,思绪与蓝芯一样复杂,因为道法仙术上有记载,死去的人要想活过来必先在魔域渡劫,如果躲不过这一劫,将会遁入魔道……
姚半仙和蓝芯的担心是有据可循的,相传在两千多年前,麽山道师在拯救爱徒的性命时,复生咒中的两句话念错了位置,其爱徒在魔域渡劫时,受魔影蛊惑,就此遁入魔道,古书《阴阳奇谈》中也有记载。
当麽山道师的爱徒醒来时,双眼泛出摄魂的绿光,身体幻化一团清气,随后又聚拢成形,变成了青面獠牙的大魔头,吃掉了麽山道观中的两百多人。
随后又吃光了附近村寨中所有的人,方圆几百里在一夜之间变成了鬼窟,他弹指一挥,目及之处乌云遮天蔽日,一阵雷电过后,天空中下起了黑色的雨点,花草树木枯竭而死,绿色的大地就此失去了颜色。
墨绿色的魔界香芋破土而出,香芋之花开满了大地,雨点滴落之处均变成了魔界,他的出世挑起了人魔之争长达十余年时间,搅得阴阳两界不得安宁,也震动了仙界,阴阳二老使出看家本领才将他封印在了转世金坛之中,后来的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姚半仙认为,古书上有些记载虽然是夸大其词了,但事情的始末并非空穴来风,弄不好两千年前的事情在他这里又将重演。
他不得不为自己捏一把冷汗,如果此事处理不当,在三界他会罪加一等的,别说是修炼成仙了,连打入十八层地狱都无门。
夏宇龙来到了蓝芯的身边,还未等他开口,蓝芯眉头紧皱地看着他说道:“哥哥,我……我还是有些担心!”
夏宇龙替蓝芯整理了蓬乱发丝,为她打气道:“别担心,你放心施法便是,我相信你能救活向山师叔的性命,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与你并肩而行。”
蓝芯坚定地点着头,说道:“只要有哥哥陪着我,我什么也不怕。”
姚半仙还在沉思中,张仙便夺过了他腰间的乾坤袋,笑道:“芯儿,向山师叔的魂魄在这袋子中,我拿给你便是。”
姚半仙跺着脚,嚷道:“你这死丫头,怎么没大没小的,快把乾坤袋还给我,那可是你向山师叔的命,这个事情可急不得,我们还得合计合计!”说着,便向张仙飞奔而来,要夺回乾坤袋子。
张仙将乾坤袋交到了蓝芯手中,向姚半仙扮了个鬼脸,调皮地回道:“就不给你……”
蓝芯看出了姚半仙的心思,她把金鬼的话一字不漏地说了出来,并劝慰了姚半仙一番。
姚半仙合计片刻,长叹一声,道:“事已至此,看来也只能如此了,如果出现什么差错,搅乱了三界,一切后果由我一个人来承担便是。”
蓝芯依照五鬼的指示,口中念起“复生咒”,将手中的乾坤袋子袋口朝下,缓缓解开绳子。
口中的一串串符咒化作十分动听的音符飘进乾坤袋中,也飘进了众人的耳中,听得众人潸然泪下……
只听见乾坤袋中发出了婴儿的啼哭声,一束粉红色的光从袋口中溢了出来,带着婴儿的哭叫声在阴阳宫中四处飘荡了半会儿,便射进了向山的身体里。
乾坤袋在蓝芯的手中星星点点般消失不见了。
此时,众徒孙已将掉落在地上的二十盏油灯拾回墙上并全部点燃,阴阳宫中又变得通亮起来。
婴儿的啼哭声渐渐地停了下来,又听见婴儿“咯咯”的笑声,似乎在吮吸着母亲的乳水,随后便安然入睡。
蓝芯又遵照五鬼的指示收回了包裹着向山身体的冥火。
众徒孙纷纷围了上来,无不“啧啧”称奇。
过得片刻,向山的身体依旧安静地躺在太极石床上。
蓝芯有些焦急,在心里问道:“五鬼前辈,向山师叔他怎么还没醒来……”
话说间,姚半仙已奔上前来,双手颤颤巍巍地抚摸着向山的身体,他在心中叨念道:“山儿,你要争气啊,可别让师父在三界难堪了,师父已在三界犯下了一宗罪,如果你再遁入魔道,师父真是万念俱灰了啊。”
金鬼在冥火球中笑道:“姚老怪可比你还急呢,你的事情已经完成,接下来就要看你仙姐的了。”
突然,姚半仙脸露喜色,兴奋地叫道:“太好了,向山的身体渐渐回暖了……”
他沉着气,捋着下巴上的山羊胡,拿起了向山的脉象。
阴阳宫的氛围随着姚半仙一脸的严肃瞬间又凝固了起来,众人都屏住了呼吸,静静地看着姚半仙对向山的“望闻问切”。
过得片刻,姚半仙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环视着众人正色道:“向山的身体总算是有生命的迹象了,不过还需观察一段时日……”
他心里还有些不踏实,他感知到向山的脉象很是凌乱,时快时慢、时沉时浮、虚实难辨。
古书有记载,脉象乱生无非有两种情形,一是人在走入阴界前的回光返照,二是人身体的极度虚弱所致。
在兴奋之余,姚半仙一时间也拿不定主意,他越是拿不定主意,心中越是烦乱得紧。
在场的人无不拍手叫好,最高兴的莫过于向山的十几名徒弟,他们有的掩面哭泣,有的相互拥抱着痛哭起来。
想必是压抑得太久了,听到这振奋人心的好消息,纷纷都喜极而泣了。
姚半仙对蓝芯的信任又更进了一步,他已把拯救向山的性命全都寄托在了蓝芯的身上。
他双眼噙着热泪,向蓝芯表达了自己的一番感激之情,又问道:“芯儿,你向山师叔何时才能醒过来,你……心里可否有底儿?”
蓝芯看着张仙笑道:“我只是为向山师叔打通了阴阳玄关,向山师叔已魂归其体,至于向山师叔能不能够醒过来,就要看仙姐的了。”
此时,太极石床上的冥灵真花感知到了向山的阳气,全都枯萎化作了一缕缕青烟消失得无影无踪了,阴阳宫中充斥着奇特的香味。
姚半仙想到阴阳二老和他说的话,“冥灵真花一旦消散于无形说明向山已经回阳”,要及时用药固体护阳,如果阳气再次散尽,只能等到下一个轮回投胎转世了。
姚半仙喜道:“对对对,我竟然忘记了,是该仙儿用药的时候了。”
张仙一脸的自豪,她拍了拍手,笑道:“接下来就该我大显身手的时候了。”
他吩咐众徒孙将向山的身体移至了大浴桶中,并依照土方袋子里的药方子,亲自熬制了汤药,每隔半个时辰便喂于向山的口中。
众徒孙不停地往大浴桶中换热水,忙得不亦乐乎,整个乾坤派在夜间热闹了起来……
向天他们七人和记恩更是提高了警惕,不敢有丝毫懈怠。
大天二在乾坤派大院中嗅着气味四处乱穿,它不时地朝着夜空中“呜呜呜”地哀嚎。
夏宇龙身处阴阳宫中,全然没有顾及到大天二。
整个乾坤派都围着向山忙乎,根本没人晓得大天二发现了什么。
夜越发的沉寂和黑暗,晚秋的风从四面席卷而来,夹杂着阵阵寒气。
向天他们不自觉地裹紧了身上的衣服,龙古镇东边天际的启明星铮亮了一炷香的时间后便淹没在了鱼白肚中。
卯时刚过,向山的身体有了反应,他面部绯红,“噗嗤”一声,喷出了一口黑黝黝的血液,他睁着血红色的双眼,痛苦地喊了一声“师父”,便又闭上双眼昏睡在了浴桶之中。
姚半仙心下大喜,抢上前去,拿了向山的脉,他一边搓着唇上的八字胡,一边点着头,表现得从容淡定。
过得半会儿,他看着众人笑道:“古医有云,通则不痛、痛则不通,向山的脉象平稳,张弛有度,需得休养一段时日便可醒来了。”
大伙儿忙活了一夜,每个人的脸上都略显疲惫。
虽说姚半仙身子骨欠佳,但他尚处于兴奋之中,并不觉得劳累,他叫大伙先回房去休息,轮流看守向山,待向山醒来时,乾坤派上下要为他接风洗尘,好好庆祝一番。
夏宇龙、蓝芯、张仙带着部分徒孙退出阴阳宫时,却听见外边传来了“噼噼啪啪”的打斗声音。
一徒孙来报,在门口急道:“师公,那群黑衣人又杀过来了,记恩师公正带领向天师伯他们奋力抵抗!”
姚半仙脸色大变,急切地问道:“他们有多少人?”
那徒孙回道:“尚不清楚,黑压压的一片,好像比上次还多……”
只听得“啊”的一声惨叫,那徒孙被黑衣人的护手钩刺中背部,应声倒地一命呼呼了。
顷刻间,一群黑衣人约莫二十几人涌入了阴阳宫中。
姚半仙心中既是绝望、又是惶恐、更是恼怒,他大喊一声“保护好向山!”便带领留在阴阳宫中的徒孙三十余人仓皇应战。
厮杀片刻,姚半仙他们渐渐地败下阵来,接连有七八个徒孙倒在了血泊之中,向山的身体暴露了出来。
“杀了他的爱徒!”
为首的黑衣人大喝一声,领着四五名随从朝着向山而去。
姚半仙和众徒孙被十几个黑衣人压在了墙角边上,他暗暗叫苦,看来向山的性命是保不住了。
正在此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这正是夏宇龙、张仙、蓝芯三人领着十几个徒孙反扑而来。
张仙与蓝芯奋力杀开一条血路,直奔向山而去了。
只见三名黑衣人手中的护手钩已朝向山的喉咙刺去。
“休要伤害我向山师叔!”
三道阴火从蓝芯左手指尖弹射出,将那三名黑衣人给冰封住了。
张仙手中的利剑直抵三名黑衣人背心,剑尖穿身而过,三名黑衣人幻化妖烟消散于空气之中。眨眼之间,三个黑衣人的身影又在阴阳宫中东、西、南方位闪现而出。
为首的黑衣人哈哈大笑起来,说道:“你们是杀不死我们的,识相的赶快束手就擒,不然我血洗你乾坤派。”
姚半仙怒道:“只要老夫还有一口气,你们休想得逞。”
为首的黑衣人奸笑道:“都死到临头了还这么嘴硬,我看你们能撑到什么时候?”
他整理了凌乱的衣襟,看着夏宇龙,向身后的黑衣人警示道:“你们都给我听好了,把这身上长有龙的小子给我抓回去,其他人全部都给我杀掉,一个不留,挖地三尺也要找到那本古书……”
话音未落,为首的黑衣人已提着护手钩向夏宇龙直刺而来。
张仙和蓝芯纷纷抢上前去挡在了夏宇龙身前。
蓝芯接连使出几股冥阴真火,为首的黑衣人跃身而起,身形灵动地旋转几圈,避开了蓝芯的真火。
“当当”的杂乱声不绝于耳,阴阳宫中又陷入了无休止的混战中。
为首的黑衣人死死地缠着夏宇龙不放,每当他的护手钩即将刺中夏宇龙的身体时,均被张仙的利剑格挡开去。
黑衣人哈哈大笑几声,鄙夷道:“哼,废物,你不是很有能耐的吗,尽管使出你十八般武艺吧!”
夏宇龙再次提气,但体内血脉里的真元之气空空如也,他又急又怒,也只能忍气吞声了。
蓝芯配合张仙使出冥阳纯火和冥阴真火焚烧和冰封黑衣人,但黑衣人并不忌惮这些,他们消散后又频频出现。
蓝芯不禁骇然,这些黑衣人究竟来自何方,连阴阳之火都奈何不了他,他们的妖术可不是一般厉害啊。
夏宇龙在蓝芯和张仙的身后来回穿梭,好不狼狈。
为首的黑衣人又嘲笑道:“废物,枉费你有蛟龙护体,却让两个小姑娘护着,你羞不羞啊,我还以为你法术高强,有百般武艺,竟然连一些花拳绣腿的功夫都不会,我也不晓得西风长老抓你回去做甚,想必你身上的那条龙是画上去的吧。”
只听得“当”的一声清响,一串火光冰裂,那为首的黑衣人使出劲力,将张仙刺过来的利剑格挡开去,他那锋利的护手钩本可直抵张仙腹部,但他却罢了手。
张仙手臂一阵酸麻,掌中的长剑差点脱手,她也险些摔倒在地。
机灵的她顺着力道向后退去几步,这才站稳脚跟,她在为自己捏了一把冷汗的同时也在纳闷,为何黑衣人对她不肯下死手,而且还多次手下留情?
为首的黑衣人甚是得意,他自知蓝芯的阴阳之火伤害不了他,趁着张仙往后退去的空当,他伸出左手从蓝芯的左侧有恃无恐地抓将过来,直逼夏宇龙胸口……
并“嘿嘿”笑道:“好小子,让我瞧瞧,你身上的那东西是龙还是虫,竟会有这般的吸引人!”
突然,有无数个黑点迎面向黑衣人砸将而来,由于速度太快,看不清是何物,打在为首的黑衣人身上如针刺般疼痛。
为首的黑衣人心下大惊,一脸茫然的向后退去,待他回过神来,却看见夏宇龙手持铁锹,威风凛凛地站立在他身前。
夏宇龙喝道:“你们三番几次对我乾坤派下毒手,今天我定不饶你。”
为首的黑衣人顿了片刻,随后便哈哈大笑道:“哼哼,想取我性命,你还嫩着点……”
他看了看夏宇龙手中的铁锹,又道:“我还真是小瞧你了,想不到你还有这等绝活,你身手是很快,但全是蛮力,且章法凌乱,想必是被野狗追咬多了练出来的吧?不如拜我为师,我帮你理顺理顺,如何?”
夏宇龙冷哼一声,正色道:“我这招叫一扫光,专门对付你们这些野狗和畜生的。”
听了夏宇龙的话,张仙乐呵呵地笑道:“是啦,是啦,你们这些黑衣人都是一些乱串乱咬的野狗,嗯,这些野狗放屁好臭哦,你们不是西风走狗是什么?”说着,又哈哈大笑起来。
蓝芯也抿着嘴笑了,她笑得较为含蓄和内敛,不如张仙这般放开。
为首的黑衣人怒道:“我最恨人家说我是西风走狗,你这丫头尽胡说……”话音未落,便提着护手钩向张仙直逼而来。
张仙身手敏捷,如闪电般越过了黑衣人头顶,与夏宇龙和蓝芯并肩站在了一起。
夏宇龙站在中间,沉着气向左右两边的蓝芯和张仙说道:“我们一起上,趁着这时机一定要把他给制服了,免得日后他们又来寻我们的不是。”
“嗯,好!”
蓝芯和张仙纷纷点头,她俩一脸的严肃,眼中的煞气更甚了。
为首的黑衣人也变得警觉起来,口中默念咒语,刹那之间,阴阳宫中的黑衣人成倍地爆闪而出,在气势上已明显盖过了乾坤派。
乾坤派门外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响起,记恩和向天他们七人带着二十余名徒孙至门外杀来。
记恩喝道:“我还以为是被打退了,原来都躲在这阴阳宫中来了,有我们在,休想伤我姚弟性命。”
……
经过一番缠斗,乾坤派又死去了十几名徒孙,渐渐地他们被黑衣人挤压在了大浴桶边上。
为首的黑衣人怀抱双手,癫狂的大笑了一阵子,看着姚半仙说道:“怎么样,认输了吗,你看看你们现在还剩下多少人,原先几百多号人的大派,是何等的荣耀,现已不足百人,哼哼,死老头子,只要你把古书和这小子交出来,我可饶你们一命,否则这阴阳宫就是你们的葬身之地。”
姚半仙冷冷一笑,说道:“我乾坤派岂是贪生怕死之辈,今天栽在你们这些走狗手里我也无话可说,唉!我只恨这世道太不公平了,竟让恶人当道。”
为首的黑衣人奸笑道:“哼哼,末日即将降临,黑暗与魔力将吞噬整个大地,这本来就是弱肉强食的世界,哪来的什么公平,我奉劝你们还是不要再折腾了,只要把我们想要的东西交出来,你们便可活命,这便是所谓的公平。”
夏宇龙走上前来,说道:“爷爷,如果能保乾坤派周全,宇龙愿随他们处置。”
姚半仙拍了拍夏宇龙的肩膀,欣慰地叹道:“傻孩子,爷爷知道你的一片心意,只要有爷爷在,就算拼尽我乾坤派,爷爷绝不能让他们伤害你,更不会把你交给他们,他们都是一些披着人皮的禽兽,爷爷怎会把你交到一群禽兽手中。”
为首的黑衣人喝道:“禽也好、兽也罢,如今你们已成了瓮中之鳖,正所谓成王败寇。”
记恩“呸”了一声,怒道:“姚弟,别听他说废话,在阴阳宫中我们与他们同归于尽!”
乾坤派众人无不义愤填膺,纷纷嚷道:“对,和他们同归于尽!”
“我们和他们拼了!”
“杀了西风走狗、杀了西风走狗……”
只见姚半仙面露冷色,显得格外镇定,他考虑的是如何找到黑衣人弱点,而后杀出一条血路。
姚半仙知道自己已是将死之人,乾坤派能逃出去一个是一个,无论如何一定要确保宇龙、仙儿、芯儿的安全,在倒下之前,他会耗尽全身灵气使出看家本领,给那为首的黑衣人致命一击。
为首的黑衣人也看出了姚半仙心里的小九九,时间再拖下去恐生变故,他大喝一声:“把大门给我关上,把他们全都杀了,一个不留……”
话说间,他手中的护手钩已向姚半仙腹部刺了过来。
“给我杀!”姚半仙大喊一声。
乾坤派众人与黑衣人又陷入了混战之中。
经过一番厮杀,又有十几名徒孙惨死在黑衣人的刀下,姚半仙、记恩、向天、向水、向火均有不同程度的受伤。
阴阳宫中古书散落一地,红木八仙桌和八仙椅已被剑花撕成了碎片。
东、西、南、北、中的八卦石柱也都被撞倒在地上,室内一片狼藉,空气中充斥着令人窒息的杀气和难闻的血腥味。
已过晌午,喊杀声还源源不断地从阴阳宫中传出,乾坤派已死伤过半,剩下的人也已体力不支。
姚半仙腹部犹如被掏空一般疼痛,脸上的胭脂水粉被汗液洗净,诡异的惨白展露无疑。
眼看他乾坤派已渐渐地败下阵来,他猛然想起在二十年前云游四海时偶然看到一块石碑上写着一些咒语:“仙道、人道、鬼道、魔道、妖道、皆为天道,天由心生,道化万物,心为天主,系善恶之源,万恶归法,万善归宗,均灼其心……”
姚半仙眼前一亮,似乎悟出了这其中的奥妙,他提起手中的感念棒,向那为首的黑衣人心房直刺而去。
这拿人心脏的一招看似不人道,但对于这些恶魔还讲什么江湖道义。
随着咒语念出,感念棒尖头幻化几道利剑之影……
“啊,不好!”
为首的黑衣人双眼闪烁着些许的恐惧,连退几步,手中的护手钩亦幻化成影,护在了胸前。
随着“当”的一声轻响,感念棒从姚半仙的右耳呼声擦过,向身后飞了出去。
感念棒的水晶头不偏不倚地打在了向山的印堂上,一道血印闪现而出,就在感念棒落入浴桶中时,向山突然睁开了双眼,眼球泛着火红色的火光。
见状,为首的黑衣人急喊道:“别让他活过来,把他给杀了,快把他给杀了……”
十几个黑衣人一拥而上,提着明晃晃的护手钩朝着向山的腹部直刺而去。
在这寡不敌众的情形之下,乾坤派各人都自身难保,更别说保护向山了,如果向山被这些锐器同时刺进肉身里,定是再无生还可能。
十几只护手钩的钩尖与向山的胸膛仅剩一指的距离,乾坤派上下万念俱灰,都已抱定向山必死的念头。
却听见向山大喝一声,后背猛地发力,硕大的浴桶已向后挪出几尺,护手钩的钩头连连刺空。
向山睁大怒眼,双掌向前推出,十几个火焰麒麟形状的掌印自掌心闪电般溢出。
那十几个黑衣人应声而倒,护手钩散落一地。
“啊,火焰麒麟掌!”为首的黑衣人甚是惊恐。
那倒地的十几个黑衣人幻化妖烟想逃之夭夭,却见黑雾中火光四起,被团团烈火包裹,烈火中哀嚎声刺耳。
众人被眼前的景象吓得呆愣住了。
为首的黑衣人趁着这空当幻化黑烟逃之夭夭了,其余的黑衣人都随其而散灭了踪迹。
待一团团烈火燃尽,十几颗火红的心脏如流星陨落于地上,阴阳宫中也已被烈火引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