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它生性凶猛,世人近身不得,前几辈师公都想把它驯服,成为自己的坐骑,最终都落下了终身残疾。
寒门孤火问师父,那猛兽好端端地呆在迷宫之中,为何要把它给驯服了,让它出来不是祸害人间了吗。
师父说,这你就不知晓了,那猛兽有灵性,将其驯服后它可带我们寻太祖师公去,可遗憾的是,历代的师父师公们都没能将其驯服。
寒门孤火问师父,您不想去试试么?
师父长叹一声,说道,历代的前辈们都没那个本事,我又何德何能啊?
后来,寒门孤火好说歹说,师父才同意带他前往迷宫,一睹猛兽风采。
看着趴在地上懒得睁开双眼,且提不起精神的狂狮,寒门孤火却不把它放在眼里了。
他听不进师父告诫,便跃身而起,一屁股坐在了狂狮的背上。
狂狮发出几声低吼,猛地蹦哒了起来……
寒门孤火又惊又骇,紧紧地拽着狂狮的鬃毛不敢松手。
狂狮怒了,在深洞中上蹿下跳起来,想把寒门孤火从背上甩开。
它猛然转头,四颗锋利的獠牙,向寒门孤火的大腿撕咬而来。
寒门孤火的右腿被利齿刺中,血流如注。
狂狮对他的攻击并未停下,惊慌之中,他从狂狮背上滚落而下。
“嗷呜……”
狂狮直扑而来,寒门孤火连滚带爬,向黑暗中奔去。
狂狮穷追不舍,獠牙已将他屁股上的肉咬去了一大块,无奈之下,他使出了独门绝技“三针寒”。
当绣花针刺到狂狮印堂时,三根绣花针均爆闪出一串耀眼的火星子。
原来狂狮拥有金刚不坏之身。
“啊!”
寒门孤火发出一声惨叫,他屁股上的另一坨肉也被咬了去。
为了逃命,他又使出了“三针寒”,向狂狮的双眼刺去,但绣花针对狂狮并未造成伤害,而是在它眼中化作了泪水。
此番举动更是激怒了狂狮,它加快了猛攻的速度,将寒门孤火扑倒在地,撕咬起来……
说到这里,寒门孤火轻叹一声,将两只裤脚撩了起来。
只见他的小腿上疤痕累累、千沟万壑,右腿上还掉了一坨肉。
“啊!”张仙惊呼一声,“爷爷竟被狂狮伤得这么严重,怪不得……”
看着张仙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寒门孤火癫狂一笑,说道:“怎么,奇怪吗,是不是还想看,我肚子上和屁股上还有,还要不要看看?”
张仙猛地摇了摇头,急道:“不不不,呵呵,爷爷还是留着自己看就好了。”
大胡子陪上了笑脸,应和道:“嘿嘿,这是个人的隐私,如果爷爷春光乍泄就不好了!”
寒门孤火整理了衣襟,看着大胡子片刻,脱口说道:“你小子看起来五大三粗,我以为你只会吃饭、拉屎、放屁,是个百无聊赖的家伙,想不到还能吐出春光乍泄这几个很有文化字啊!”
大胡子得意忘形起来,耸了耸肩,说道:“人走江湖总得有两把刷子嘛,这都是逛窑子学来的,嘿嘿,逛窑子……”
他自知说漏了嘴,声音越来越小,最后连自个儿都听不见了。
寒门孤火癫狂笑了几声,拍了拍大腿,说道:“你小子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唉,不过话又说回来,在这世上太循规蹈矩了也不见得是一件好事。”
他看着夏宇龙,问道:“臭小子,你有没有过逛窑子?”
夏宇龙一脸茫然,不知窑子是何物,更不知如何作答,他这副窘态,又要引来寒门孤火的一番嘲笑。
张仙急忙说道:“我哥哥从小在灵山上长大,心念与行为正得很,岂会像你们这般龌龊,去那些藏污纳垢之地!”
“唉,别说我!”寒门孤火急了,“我可不与死胖子同流合污,哼,如今我还是童子之身呢!”
大胡子哈哈大笑起来,说道:“想必是爷爷没得尝过油腥味,心中有遗憾了吧!”
“你说什么!”寒门孤火吹胡子瞪眼起来,“死胖子,别给你一点面子,就他娘的不要脸了,哼,你懂个屁,守住童子身是我一生的夙愿,谁要是玷污了我,我……我就去死!”
大胡子坏坏一笑:“谁信你,想不想去逛逛,里边什么都有,让你快活似神仙,在道上我认识了两个人,专开窑子的。”
“阿弥陀佛!”小机灵一脸正色地望着前方,“玩物丧性语癫狂,嬉笑弄搔言秽污,莫道佛光不照君,前程之路何茫茫……”
话到此处,他长叹一声,继续说道:“原本在好好地说话,后来却说到这些不三不四之上了,难道这就是人天生的本性吗?”
听了小机灵的话,船上变得鸦雀无声起来,四人各有所想,但笔者不敢胡乱猜测。
片刻,寒门孤火清了清嗓子,看着大胡子,训斥道:“我说胖子,你要多学学人家小光头,头上没有一根发丝,却是聪明绝顶,什么都会,这张嘴可不得了,唉,不说这些龌蹉事了,言归正传!”
他顿了片刻,看着夏宇龙,问道:“臭小子,方才我说到哪里了?”
“爷爷被狂狮绊倒之后,使出了三针寒。”夏宇龙回道。
寒门孤火轻叹一声,缓缓地道:“师父使出毕生绝学,把我狮口下救了出来,没跑几步,师父便晕厥了过去,我背着师父,跳进了瀑布之中,来到墓中我才发现,师父已失去了整只右臂……”
说到这里,寒门孤火伸出破衣襟,拭去了眼角的泪水,继续往下说去……
回到墓中,师父便立下了此规矩。
师父养了两天伤,便云游四海去了,他要去寻找太祖师公东山道人的遗骸,将其请回墓中一起合葬。
师父走后,寒门孤火深陷愧疚而无法自拔。
由于思虑过度,每天夜里,他都会梦见师父与狂狮搏斗,而后师父血淋淋地死在他的跟前。
这样日复一日的刺激,寒门孤火的神智渐渐变得癫狂起来,镇上的人都呼其为“寒门孤疯”。
张仙轻叹一声,说道:“这天之大,时间又这么久远了,又没有一个明确的指向,到哪里寻东山道人去,想不到爷爷的师父还挺固执的。”
大胡子嘿嘿笑道:“莫非他寻人是假,游山玩水是真?”
寒门孤火不高兴了,扯着嗓子急道:“你们都不能这么说我师父,如果你们再说我师父半句不是,别怪我对你们不客气了,特别是屎胖子,说话怎就这么刺耳!”
张仙翘了翘嘴角,可爱地笑道:“爷爷,我说的这些是无心的,您别往心里去啊!”
大胡子也卖起萌来,“爷爷,我也是无心的……”
“呸!”寒门孤火往甲板上吐了一口唾沫,打断了大胡子的话,“你这是猪鼻子上涂口红!猪的头上插两朵鲜花,装可爱是吗?”
大胡子咧着嘴笑了笑,不再说话了。
此时,夏宇龙心中似乎有了底儿,心想,既然上天有先知先觉,安排我来寻找东山道人,他老人家一定还活着,要寻找到东山道人,恐怕还真得指望狮王了……
“唉,臭小子,你又在想什么馊主意了?”寒门孤火蹬了夏宇龙一脚,打断了他的思绪。
“哦!”夏宇龙回过神来,笑了笑,问道,“爷爷是否也想寻找东山道人?”
寒门孤火瞪眼嗔道:“你这是明知故问,东山道人是我太祖师公,寻找太祖师公遗骸,是历代的师训、门规,唉,我那不成器的徒弟,怕是指望不上了,那不指望我还指望谁?”
夏宇龙心下大喜,但他却故作深沉地道:“那是最好了……”
说着,他便去到狂狮身边,在它耳边低语了几句,那狂狮猛然起身,向寒门孤火走来。
寒门孤火脸色大变,支支吾吾地嚷道:“臭……臭小子,你……想干什么,别乱来啊,别……别以为我怕它,我只是信守师父的训命……”
话音未落,他猛然站起身来,已做好了逃离帆船的准备。
夏宇龙笑道:“爷爷不必惊慌,我保证狂狮不会伤害爷爷……”
他朝着狂狮喊道:“趴下!”
狂狮停下了脚步,乖乖地趴在了甲板上,一脸憨憨地看着寒门孤火。
夏宇龙又道:“从今儿起,爷爷就是狮王的主人了,狮王不再对爷爷发怒,也不再伤害爷爷。”
寒门孤火双眼很不确定地看着夏宇龙,不敢相信他说的话。
半晌,他咽下一口唾沫,说道:“我……我又凭什么相信你,过了明天,这厮又看不惯我,抓起我又撕咬一顿,你们不是又要看我的笑话了么?哼,臭小子,你可别画大饼让爷爷吃了,我再也不吃你这一套了!”
还未等夏宇龙说话,张仙便抢先说道:“爷爷真是糊涂,没看出我哥哥是真心实意的吗,过了这个村,就没那个店了。”
大胡子嘴馋地笑道:“爷爷如果不想要狮王,就……就让于我吧,反正我轻功是远远不如你们的好。”
“不行,我……我太祖师公的坐骑,岂是说让就让的!”
寒门孤火急了,他壮着胆子向狂狮走去。
夏宇龙又笑了笑,说道:“不过爷爷得答应我一件事?”
寒门孤火止住了脚步,癫狂地笑了几声……
随后扬着眉轻声叹道:“我就说嘛,定要与我讲条件的,我寒门孤火过了大半辈子,从来没被人要挟过,唯独是你小子,我服了,等狂狮完全听令于我,咱们就拜把子做兄弟吧!”
夏宇龙惊道:“晚辈怎敢与爷爷称兄道弟,只要爷爷以寻找东山道人为己任,而且找到东山道人后,爷爷一定要告诉晚辈,今后狂狮将永远追随爷爷。”
寒门孤火搓了搓唇上的黑痣,爽快地说道:“成成成,这是一举两得之事,我还以为是其他什么龌龊之事,别叫我去逛窑子,不过真要我去逛,我也勉为其难去也行,哈哈哈哈。”
张仙“呸呸”两声,说道:“爷爷的思想是被胖子胡给带歪了,动机是越来越不纯了。”
此时的大胡子得意洋洋。
寒门孤火向他瞟了一眼:“哼,他能带坏我么,下回让我听见他的粪坑嘴,再说这些不入流的话,我定要在他嘴里拉屎拉尿……”
突然,他眼前一亮,看着夏宇龙,问道:“我太祖师公是远古时候的人,你们几个后生为何也要寻找他?”
夏宇龙把在龙古镇上的奇遇,简要地说给了寒门孤火听,他从怀中掏出了绝壁金文。
寒门孤火从小就不喜欢读书,只识得自己的名字,那还是师父逼着他写的。
他为难地将金文拿在手中,翻转了几圈,搓着脸上的黑痣,十分在行地研究了起来,还不时地发出“丝丝”的疑惑声。
张仙哈哈笑道:“爷爷,您把这金文拿反了,您真看得懂这金文吗,您别再逗我们了?”
“去去去……”寒门孤火有些不耐烦了,“你这死丫头,你不见我正在思考着的么?别乱了我的思绪!”
片刻,寒门孤火摇了摇头,一本正经地道:“这东西太深奥,还真看不懂,唉,一句话,这字它们也不一定认识我,我更不认识他们了!”
大胡子“嗨”了一声,淡淡地道:“你说这老头真逗,不识字就不识字了嘛,还不懂装懂,真是好笑,害得我们在这里等了老半天。”
寒门孤火急了,瞪着大胡子,将金文甩到了他的怀里……
气道:“你识字,你来念给大伙儿听听,只要你读出一个字来,我管你叫一声爹。”
大胡子将金文展开,一个字一个字认真地看了起来。
片刻,他指着其中三个字,缓缓地道:“窑子醉……花……楼……对对对,这三个字真有些像醉花楼,你们说我厉不厉害!”
“唉,我就说嘛,你懂一个字,老子就管你叫爹,比我还能装,这些勾勾圈圈,一看就知道,不是我们老祖宗留下来的字,还醉花楼先,不懂就别瞎掰!”
寒门孤火的话语,饱含着不屑和责备,但心里却颇为欢喜。
他突然觉得,认识大胡子太晚了,他还有很多话要问大胡子,想着想着,他便向大胡子抛出了个“暧昧”的眼色。
张仙一把将经文夺了过来,红着脸,喝道:“你们都是一丘之貉,看来我哥哥是指望不了你们了。”
夏宇龙道:“爷爷说得对,这经文不是老祖宗留下的,看不懂也不足为奇……”
他将经文收于怀中,叫来了狂狮,在它耳边低语了几句。
狂狮乖乖地在寒门孤火身边趴了下来,呼着气,闻了闻寒门孤火的手,它在甲板上翻动着身子,撒起了娇。
寒门孤火又惊又奇,凝视着夏宇龙,颤声道:“它……它今后还会咬我吗?”
夏宇龙笑道:“再也不会了,我与狂狮说,您是东山道人的徒玄孙,您要带着他一起去寻东山道人。”
寒门孤火轻柔着狂狮的头,脱口说道:“不过我事先得告诉你,三界动乱之事我可管不了,别把我也给牵扯进去了,不过有些时候,帮助你们这么一小丢丢,我还是可以做到的……”
话未说完,张仙哈哈笑道:“爷爷不打自招,还说不想牵扯进来,又说可以帮我们,这不是前后矛盾了吗?”
寒门孤火白了张仙一眼,不耐烦地道:“死丫头,别捣乱,总之现在我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不过等到了岸上我们各……”
“对对对!”大胡子乐了,打断了寒门孤火的话,“我们就是蚂蚱,有时候说话,怎么和我一样一样的!”
说着他斜眼向张仙看去。
张仙“呸”了一声,“什么叫蚂蚱,我们像蚂蚱吗,应是说上了一个贼……啊,呸呸呸,是上了一条船。”
夏宇龙也乐了,说道:“我讲一个笑话给你们听。”
“哦,你小子闷葫芦一个,还能讲笑话?”寒门孤过颇有怀疑,撇着嘴,很是不屑的样子。
“那是当然!”夏宇龙一本正经地回答
“那好,说来听听,不好听我是不会笑的!”
“哥哥还真有笑话?”
“你们看,我兄弟就是有内涵!”
大伙儿都坐直了身子,静静地等着夏宇龙把笑话说出来。
夏宇龙继续往下说去……
记得小时候的一天傍晚,夏宇龙与大天一他们从后山上回来。
听见爷爷在木屋里说道,你陪伴我也有几十年时间了,真是难为你了,如今咱孙子也长大了,我们都会好好待你,今后我们不离不弃好吗……
“你个臭小子,坏得很!”寒门孤火打断了夏宇龙的话,“竟敢偷听爷爷说情话,恐怕在门口听很久了吧?如果是我的话,我定让你好看!”
“嗨,爷爷别打岔,先等我把话说完。”夏宇龙依旧一脸的正色,“当时我高兴极了,我以为是我从没见过的奶奶回来了,我急得一脚把门踹开,便喊道,奶奶我回来了……”
话到此处,他叹了口气,“哪里是什么奶奶,爷爷以为我戏耍他,拿扫帚打我屁股,骂道,小子,你指鹿为马,学坏了吧,我恍然大悟,向门外逃去,原来爷爷是在和木屋说话!”
张仙哈哈大笑起来,说道:“哥哥,这事你咋从来都没说给我听啊,夏爷爷真逗,与木屋说话都那么好听!”、
“哈哈哈,很好笑!”
大胡子也应和着笑得前扑后仰地。
寒门孤火癫痴一笑,说道:“你小子平时不怎么爱说话,甚至有些孤冷,有时候还挺风趣幽默的嘛。”
小机灵暂罢了口中的经语,也说起了他与师父的故事来。
……
帆船上有说有笑的,难得出现这么祥和的氛围。
帆船早已进入了茫茫深海,向东方缓缓驶去。
太阳已经升高了,照在海面上明晃晃的。
暑气逐渐从海面上升腾起来,狂狮吐着长舌,显得有些烦躁不安。
寒门孤火飞身跃起,落在了狂狮的背上……
高昂着头,遥望远方,说道:“我与狮王要去征服大海了,你们在船上等我们的好消息。”
狂狮抓挠着甲板,已等得不耐烦了。
“出发!”寒门孤火右掌拍打在狂狮臀部,喊出了这么一声。
狂狮闷吼几声,四腿猛蹬,纵身一跃,驮着寒门孤火跳进了碧海之中。
大胡子扶着围栏喊道:“寒门寡妇,海中怪鱼可多了,别被怪鱼给吃了,还有,多打些鱼回来。”
自上古以来,狂狮便从未离开过深潭,练就了它超强的潜水本领。
空气中的热浪令它十分难受,进入水中,它便一个劲儿地往深水里潜。
海中的猛兽如巨齿鲨、豹头鲸等,见到狂狮后都远远地躲开了。
虽说寒门孤火使出了闭气功,但狂狮潜得太深,时间太久,已经达到了寒门孤火承受的极限。
寒门孤火使劲地拉扯狂狮的鬃毛,想把它给拽出水面。
但狂狮却发怒了,它转过头来想咬寒门孤火。
寒门孤火又急又气,心想,臭小子又在骗我了,看我出去怎么收拾他,唉,赶快溜吧,如果再随它往下潜,一定毙命不可!
时间越来越久……
张仙环顾着平静的海面,她有些焦急,看着夏宇龙问道:“哥哥,都这么久了,老爷爷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这也是夏宇龙所担心的,他沉吟片刻,说道:“不能再这样等下去了,我得下去看看……”
话说间,只听得“哗哗”两声,一个黑影从深海中窜了出来。
这便是寒门孤火,他全身湿漉漉的,奄奄一息地躺在甲板上,口中不时地冒出海水来,两眼无光地凝视着蔚蓝的天空。
“爷爷,您怎么了?”夏宇龙焦急地喊道。
张仙拿了寒门孤火右手上的脉象,发现他的脉搏已十分微弱。
她俯身听了听他的胸口,心脏似乎也停止了跳动,她又急忙观察了他口中的情况……
随即喊道:“快,向他口中吹气,再按压他胸部!”
“交给我好了,在军中我们经常干这事……”
大胡子抢在了夏宇龙前边,他跪在了甲板上,向寒门孤火口中吹出了一口气。
“哎呀,不对,先捏鼻子!”张仙急得恨不得自己动手。
“哦,不好意思,忘了……”
大胡子捏着寒门孤火的鼻孔,又猛地吹了一口气,随后便双手交叠,快速地向寒门孤火胸口上按压下来。
“嘿哈嘿哈……”
他又这样重复了几次。
随后便听见“哗啦”一声,寒门孤火口中吐出了一大滩海水。
又听得“呃”的一声,寒门孤火喘出了一口大气。
大胡子看着张仙笑道:“死不了,糟老头子死不了了,我叫他小心些,他就是不听,这次教训让他受益终身!”
夏宇龙竖起了大拇指,赞道:“胡大哥救人干脆利落,小弟佩服!”
小机灵起身走了过来,在大胡子印堂上轻轻一划……
说道:“阿弥陀佛,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胡大哥这一笔功德,我先替佛主记下了。”
“别介,搞那么复杂干什么?”大胡子咧嘴一笑,装着很不屑一顾的样子,其实他心里不知道有多欢喜。
他觉得自己并非一无是处,起码还能帮助龙兄弟分担一些事情,关键是在小老仙面前施展“拳脚”,又得到了佛主的青睐,一举多得。
张仙撇着嘴,说道:“口是心非,小心佛主把你给点化了当和尚去!”
大胡子救人有功,张仙心中自然也高兴,但她仍觉得大胡子憨厚、逗趣,甚至还有点儿二。
寒门孤火从恍恍噩梦中醒来,接连吐了几口唾沫……
嚷道:“方才是谁与我亲嘴,还吹了气进去,那粪坑嘴怎么这般臭,呸呸呸,恶心死我了!”
张仙哈哈笑道:“爷爷,您觉得是谁呢?”
大胡子不愉快了,脱口说道:“是我又咋地,难道要眼睁睁看着你去死么,你的嘴也香不到哪里去,再说了,我龙兄弟和仙妹子的嘴金贵得紧呢!”
说着,他向夏宇龙看了去,“一个龙嘴、一个凤嘴,能让你随便碰吗,小机灵的是佛嘴,更不能让你玷污了,只有我与你,都是茅坑嘴,还有什么可嫌弃的,你能活过来就已经是阿弥陀佛了!”
听了大胡子有礼有节且带刺的话,寒门孤火彻底蒙了圈。
他想不出反驳的话语,竟躺在原地耍起了赖……
哭丧着脸道:“你们都欺负我,小和尚老是说一些莫名其妙骂我的话,死丫头老爱捏我的痣和耳朵,死胖子对着我放臭屁,还有你,你骗我……”
他看着夏宇龙,气得颈部比原先粗大了许多,声音也沙哑了。
夏宇龙心里有些过意不去,走上前来安慰道:“爷爷,您别生气,您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你这是明知故问,所有人当中,就数你小子最坏……”
寒门孤火抽泣得更厉害了。
张仙听不下去,气道:“老爷爷,您这是怎么了嘛,这左也不是,右也不对的,您到底想怎样,您若再哭,我们都不理你了,您爱咋咋地吧!”
小机灵盘坐于桅杆之下,与寒门孤火打了个对门。
他拨弄起手中的佛珠,轻叹一声,说道:“天真烂漫童真语,癫狂梦痴走浮沉,莫怪落花无去处,风尘归来已半身。”
寒门孤火嚷道:“你说的这些,我能听懂个八九,无非是在骂我,像孩童般天真不懂事,唉不说这些了,你以为我想这样么?”
他转身看着夏宇龙,喊道:“臭小子,你给我过来!”
“爷爷,您有何事吩咐?”
夏宇龙一脸凝重,不知爷爷为何会发这么大的火,而且狮王也怎就不知去向了?
“我问你,为何你骑上狂狮,它却不咬你?而我骑上去它却要咬我?还有,你与狂狮在深潭中到底经历了什么?它在深水里为何不听使唤?”
带着一连串问题,夏宇龙陷入深思,他认真回想起每一个细节来。
片刻,他恍然说道:“爷爷,我想起来了,狂狮想转头咬人,说明它脾气上来了,这时候我们得夹紧双腿,千万不可拽它的鬃毛,它会更加心烦意乱的,我们得使劲地按住它的头,让它臣服。”
“你可拉倒吧,别再糊弄我了,你臭小子坏得很,并不是真心把狂狮让与我!”
寒门孤火甩了甩手,不屑一顾地把身子转了过去。
大胡子抢上几步,来到寒门身前,脸上堆满了笑容……
和声和气地道:“嘿嘿,老爷爷,我兄弟绝不会说假话,他骑上狂狮的每一个动作,我都瞧得一清二楚,如果不是我们心有灵犀,会把这船弄到手吗?”
张仙“嗯”了一声,也道:“对的,爷爷,是这个理儿,我以人格担保,哥哥如果有半句假话,我替哥哥受罚!”
“炮,你们都是炮,都是这马后边的炮,叫马后炮,你们这是在炮轰我寒门……”
寒门孤火嘴上依旧不服气、不饶人,他长叹一声,一脸茫然地望着前方。
突然他眼前一亮,转过身来又问道:“你快告诉我,你与狂狮在深潭中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