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知羽沉声道:“撤,回苗疆----------”
咚咚咚-------------
战鼓震耳欲聋,停一下,敲一下,发出撤兵的节奏。
看着慌乱撤兵的苗疆大军,萧山潼朗声大喊道:“龙知羽,按照方才与先堂主的约定,除了退兵之外,苗疆大军是不是还要大喊三声‘禅堂威武’?”
龙知羽嘴角抽搐了几下,瞪着多管闲事的萧山潼,目中似乎要喷出火来。
可如今的形势已经是骑虎难下,没有别的选择了。
龙知羽一口牙都要咬碎了,稍稍一动,身体又像被撕裂了一般,传来阵阵火烧般的刺痛。
再看看一旁的石鹤和杨听寒,手中兵刃被砍出好几个豁口,身上狰狞的伤口,还在不停往外冒着血。
他们因失血过多,已经有些站立不稳,若不赶快回去医治,恐怕撑不了多久。
禅堂众僧人也高声质问。
“怎么?苗疆就这样说话不算话的吗?”
“以五敌一尚且不敌,居然还恬不知耻的动用大军掩护亲卫队撤退,一败涂地还不认账,苗疆女王的脸都要被你们丢尽了!哎呀,阿弥陀佛,出家人不能骂人。”
“喊啊---------------”
“还不快喊,你们在等什么,等其他势力的人来看热闹吗?”
众苗疆将士也齐刷刷回过头,用询问的目光看着龙知羽,仿佛在问他。
我们确实输了,到底喊不喊?
龙知羽双拳紧攥,无可奈何道:“喊吧。”
萧山潼轻轻一笑,拍了拍李修缘的肩膀,示意他竖起耳朵,道:“听好了。”
苗疆大军整军列队,高声大喊道:“禅堂威武---------------”
“禅堂威武--------------”
“禅堂威武---------------”
苗疆大军喊声震耳欲聋,直冲云霄,似乎能透过云层,传递到另一个世界去。
李修缘昂头仰望天边,只见昏暗的天际之上,火红的夕阳已经没入地平线,先前照耀在身上的温暖光辉消失,从今往后,漫漫长夜,只剩无尽寒凉。
萧山潼看着他仰望天边,那支离破碎的眼神,跟前段时间独孤昭月见证妹妹自戕之时流露的眼神,一模一样。
萧山潼心中一酸,扶着他的双肩,让他面对身后的僧人们。
“乱世王座虽然是冰冷刺骨,但有他们在,你不是孤身一人。”
朦胧的泪光中,李修缘握住了萧山潼的双手,诚恳道:“谢谢你,山潼。”
手心传来的暖意,众僧人关切的目光,如同这黑暗乱世中的一道微光,虽然微不足道,但只要能抓住这道微光,便有了一直前行的信念。
李修缘颤声道:“师父杀了苗疆人,苗疆人杀了师父,血债血还,苗疆没做错,我师父为保卫禅堂奋勇杀敌,更没做错。木锋寒给师父下毒,罪无可恕,可也是我师父给他下寒蝉禁在先.........................死了这么多人,这些悲果我该算在谁的头上?我...........................”
萧山潼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垂下头,默然不语
众僧人齐齐下跪,双手合十,高声道:“参见新堂主---------------”
在将士搀扶下,正狼狈撤退的杨听寒闻言,道:“动作真快啊,李玄镜才死,就选出新堂主了,居然还是那个呆头呆脑的小和尚。”
龙知羽听了,不屑道:“李玄镜那个老狐狸已死,禅堂气数已尽,随便拉个人坐上堂主之位有何用?”
石鹤也道:“柿子挑软的捏,如今六方势力中,禅堂算是最软的柿子,恐怕今后这小和尚有的是罪受。”
......................................
禅堂之事告一段落,而如今登上堂主之位的李修缘,也不可能再像之前那样,作为一名禅堂弟子,那般自由自在,更不可能再随他们再回落冥渊了。
落冥渊,禅堂,暗笺,苗疆,东桃岭,轩朝。
如今六方割据,各占地界为王,落冥渊就像花苞中心的花蕊,而其他势力就像花瓣,包围着最中央的落冥渊。
落冥渊与四面八方势力地界交轨,因此从禅堂梵净园一路向南,再穿过十数里路,便能回到西南方的落冥渊皇城。
萧山潼和江寒砚两人默然不语,就这样一直驾马,往前走着。
不知不觉,他们终于到了禅堂边界,再往前走,便到了落冥渊地界。
虽是正午时,又是个难得的好天气,但这小村庄却死气沉沉。
时不时有满面沧桑的妇人打开窗户,警惕地打量了江寒砚和萧山潼一眼,见是他们是生面孔,纷纷关上了窗户。
屋内传来孩子的哭闹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