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进退两难之际,自汐城护山大阵之内又有一人飞出,正是那和事老的庄老祖。他一出阵,便往段飞羽的方向靠近了些许,冲那三人喊道:“先暂且都住手吧。汐城与蜀山素来交好,有什么误会说开了便是,何必大打出手呢?”
凌霜寒于百忙之中回答道:“你们今日不让独孤芷馨出来受死,我就拆了你们整个汐城!”
庄老祖心累不已,说道:“独孤芷馨是因何得罪了道友?不如还是停下来,细说一番,这万一中间有什么误会呢?”
“老庄,别跟她啰嗦了!早在滇国之时,我就看出来了。这蜀山明着与我们结盟,背地里却一心想要坐山观虎斗。白长山袭击桃都,他们根本就没有出力抵挡,只让我们汐城冲在前面。如今我汐城遭此大难,他们不仅不遣人前来相助,还落井下石,上门挑衅。我不管她找的什么理由,想欺我汐城!没门!”
一位打红了眼的护法根本就不给任何和谈的机会,一招一招出的更快更凶了。
另一位护法虽没说话,手上各种法术轰击不停,已明显表示他对此言论颇为赞同。
庄老祖深深叹了口气,不知该不该说出独孤芷馨已死之事。宁汐远的死亡,目击者太多,根本就瞒不住,好在还有一个独孤芷馨能继续震慑修道界一二。若是被人知道独孤芷馨也死了,那汐城就成了可以任意拿捏的软柿子,谁都可以来踩一脚,介时离灭宗也就真不远了。
庄老祖在纠结中看向不远处的段飞羽,段飞羽亦在纠结中望着庄老祖。
两个纠结的人同时于对方身上看到了和谈的希望,居然同时强挤了一丝职业假笑,而后一个行礼一个受礼,不痛不痒的客套了一个来回,作为小辈的段飞羽便先发话了。
“前辈,我师父是真的被独孤芷馨,不对,是贵宗的独孤长老给坑惨了。您知道吗?独孤长老为什么会与昆仑的白家不对付?那是因为她一直想要独吞白烈云的机缘啊。那雁荡山独孤家被灭,其实不是白烈云干的,是独孤芷馨自己动的手,什么原因我就不说了,总之那独孤芷馨为了想要成仙,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你看白烈云在滇国抗下了灭世的天罚,那独孤芷馨马上便跑去了滇国,肯定是打算落井下石的啊。她有没有偷袭成功我们不知道,可白烈云就是失踪了。她种下桃都说是可以抗天罚,骗了那么多人帮她守着桃都,但桃都还是被天罚毁了。那桃都是她种的,能抗天罚也是她说的,大家竟都还信了她,结果闹的滇国生灵涂炭。她为的是什么?这怎么看都像是利用你们跟白长山跟离火宫斗个不死不休吧。再后来,她又利用我师父帮她制服了白烈云的分身,让我师父就此跟白烈云结上了梁子,她却将那分身带走,想要独吞那分身所掌握的秘密。要知道,白烈云不惧天罚的所有秘密,那分身都知晓的清清楚楚,而且,那分身还掌握着一处完整的仙境碎片,其内法则完整,还留存有仙人遗迹,神兽之后,规模之大堪比整个人间。此等宝物,若能从那分身手里抠出来,谁都可不惧天罚了。”
段飞羽一口气说了一大堆,自己添油加醋说的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什么了,却让庄老祖听的神色骇然,脑里一片电闪雷鸣,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独孤芷馨竟是这样的人吗?
那白烈云的分身,竟有这般惊人的价值吗?
他将与独孤芷馨相关联的所有事都串联起来,略略一想,便惊得自己身子一晃。看来,不止白家被那妇人坑了,蜀山被那妇人坑了,连汐城都被那妇人坑了。
当年宁汐远收留独孤芷馨的时候,她才刚入金丹,被死了老婆丢了儿子发了疯的白长山追的走投无路,借着族中先辈与宁汐远年轻时的些许交情,获得了汐城一时的庇佑。那时候,谁会想到白长山那个丢了的儿子能那么有出息。那时候,汐城觉得离火宫这个半吊子宗门在白长山这个憨傻的带领下迟早要完,谁知道那白长山被一通天罚劈开了窍,回去便闭关修炼,成就了个人间最强元婴的称号,并顺带着把离火宫也抬成了修道界三大宗门之一。那时候,大家抱着排斥外敌的心态,听取了独孤芷馨一家之言,却对白长山的丧妻之痛视而不见,全体一致的要与离火宫抗争到底。那时候,汐城便被独孤芷馨捆绑着,一路往灭宗的方向,跑步前进了。
现在,汐城差不多快要灭了,始作俑者的独孤芷馨也死了,白烈云被他们如此得罪真不一定能放过汐城剩下的这些人,那不如拼一把夺了那分身手中的仙境碎片,万一便有人可以从中寻到机缘,成为第二个不惧天罚的牛人呢?
可万一那机缘没夺到,反而正式激怒了白烈云,到时候再放一把火,继续把他们汐城烧个寸草不生,又该如何是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