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啊!这不是做梦吧?”张婆子更是激动得眼泪都淌了下来。
“是真的,当初伤我的贼人虽狠,但也没想要我的命。要是那时有郎中接骨,伤好了走路都不会跛,可惜了。”杨健有些懊恼道。
当初被蒙面人打断手脚后,杨健叫天不应叫地不灵,那破庙平时根本就没人去。
因为是新伤,但凡动一动都巨疼欲死,伤人者也极为刁钻,故意伤他左手左脚,让他爬出去都难。
最终硬挺了两日,杨健心一横便开始滚了起来。虽然每滚动一圈便痛得要晕过去,但也总比饿死在这破庙强。
这么折腾了一日一夜,杨健滚得浑身脏臭不已,才被附近村中几个小童发现。乡村小儿多数良善,赶紧喊来大人救下杨健。
只不过村中实在穷得很,更没银子给他请郎中。
幸好,有个村民早年曾在递运所服役,伺候过所中兽医,多少学了点草药之理,接骨就不用想了,总算缓解了断手断脚处的巨痛。
说来也是神奇,本来给马匹医治骨折的草药,竟然将杨健也治了七七八八,没几日便能自己挣扎着起身方便了。
村人可怜杨健的遭遇,凑了几十文钱请他教村中小儿启蒙,又供给饮食才让他活了下来。
那段日子的辛酸杨健简直都不敢去回忆。在流放之地虽然每日劳作累得半死,但总算有手有脚行动自如。
可在破庙的时日,他感觉自己仿佛是被打断了脊梁的土狗,只求能苟活下去。也正是在那时,杨健有所触动,对自己从前的一些行为忽然悔悟。
这世界有太多自己惹不起的人了。
秀才而已,做人还是要低调些,否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也正因为杨健性子改了些,这一路才多番忍耐车夫的聒噪,只想平安到家。
杨家四口正值高兴说话的当口,那车夫酒足饭饱的回来了。
斜睨了眼杨家几人,那车夫招呼一声便重新将马套上车,甩个响鞭驱策马儿慢跑了起来。
两日后总算到了大杨村,车夫不耐烦的将他们赶下马车,便一溜烟的走了。
“回来了,总算回来了啊!”杨老头虽然还有些站不大稳,却也强撑着道。
“呀,原来是他大伯回来了。你们怎么晚这么多日才到家?”马车刚进到村口,便有七、八个村人前来围看,其中一个中年妇人拍手笑道。
“唔,是狗儿他娘啊,路上有事耽搁了。可还有谁回来了?”杨老头奇道。
他们可是坐马车回来了,多数族人怕是走路回来,还要一两个月呢。
“爹,这还用问,还不是汪嫂子、李嫂子和那牛氏婆媳?” 杨月在旁撇嘴道。
“哼,她们几个跟乔家那贱人交好,可不就搭了顺风车嘛。”张婆子咬牙道。
“婶子这话说得过了吧?”一个不满的妇人声音在背后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