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能来这里的多是些老顾客,有的人本来也是每日挂账,月底才打发管家来结算一次。
掌柜的一咧嘴,琢磨着怎么向大东家交待。那边伙计却慌张的喊了起来,“掌柜的快来看,这还有个人躺在这,不会是死了吧?”
掌柜的听得一慌,赶紧上前查看。打架不算什么,损失些银子也不算什么,要真出了命案可就麻烦了。
掌柜的扫了几眼,这才勉强镇定,喝斥道:“慌什么慌,没看他胸膛还在起伏嘛,快试试鼻息。”
伙计一听,这才发现人还没死,赶紧依着掌柜吩咐上前,“呃,掌柜的,人没事。还是您老见多识广。”
“哼,你们啊,就是年轻,有点什么事就六神无主。”掌柜的这才完全放下心,又淡定的教训起来。
“俺们怎么能跟您老相比?只是,掌柜的,这‘死倒儿’虽没死,可要怎么办呢?刚才县衙明明来了差爷,将所有人都带走了,怎么单单留下他?”
掌柜的一捊山羊胡,沉吟片刻道:“怎么办?铺子今日的损失就着落在他身上了。他似乎是整日跟在孙四公子身边的人。拿凉水给我泼醒!”
伙计听得一呲牙,暗骂掌柜的够狠。只不过拿着人家的银子,哪敢不听吆喝,当下赶紧去后厨找水。
杨健感觉自己好似下了油锅般浑身炽热,意识似乎都在脱离身体,浑身轻飘飘的仿佛要被烧成一缕轻烟。
忽然,他又感觉溺水般猛的一阵窒息,冰爽的感觉陡然袭来,炽热突消。
睁开眼睛,杨健发现正有五、六人围着他。他心中一惊,就想起身,哪料上身一动,下身却传来巨痛,膝盖之下更是完全没有了知觉!
掌柜的见他醒来,笑眯眯道:“莫动莫动,看样子双腿是彻底断了。您好像平时总在孙四公子左右,似乎还是秀才相公。”
杨健见掌柜的认识他,不由心中有些欢喜,“正是。本人杨健,正是县学生员,孙四公子的门客。劳烦掌柜的派人支会声,送我去治伤。”
掌柜的闻言脸上笑意更浓,“好好好,果然我这记性还算不错。杨相公且告诉我居所,我好派人前去通知。你这伤得早点治,拖延不得。”
杨健大喜,“掌柜的宅心仁厚,必有福报。我如今住在孙四公子外宅,东门福田巷日昇赌坊对面,门口有棵老树的就是。”
掌柜的点了点头笑道:“杨相公,我马上派人去。只是今日铺子里这损失,您可得关照关照,不然我也无法跟大东家交待。”
杨健听到这话,哪不知道掌柜的是在套问他的住处,铺子里的损失全算他头上了。可不嘛,所有人都跑了,就逮住他,不找他赔找谁赔?
如今自己双腿又断了,跑都跑不赢,只能咬牙暂时先认了。见到孙四公子再求求他,将这事摆平便是。
想到这里,杨健心中一安,“这个好说。掌柜的想必也知道孙四公子的大名,自然不会差你这点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