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健无法,只得回大杨村休养。他虽然双腿彻底废了,手倒是还好。休养几个月后,便接了抄书的活。
虽然赚不到多少文钱,却也不是白吃干饭。
杨老头和杨健都有些认命了。经历这么多事,活着比啥都强。
就是有一点让父子俩个烦心:因为没人伺候杨健,所以他总是浑身臭烘烘的,杨月比较嫌弃,时不时就拿话刺他几句。
张婆子开始还伺候伺候杨健,农忙时实在没法,只得任由杨健窝吃窝拉,睡前处理处理罢了。
家里没银子,杨月也做不得娇小姐。哪怕孩子小,也要背在身上下地干活。回家烧火做饭,喂鸡喂鸭时,那也得背着。
日子太苦,杨月不敢跟爹娘抱怨,便可着杨健发泄。
这不,杨老头还没进院子,远远的便听到杨月在发作杨健,“抄抄抄!整日就知道抄书。忙活十几日了才抄了一半!还不如帮我烧烧火呢!”
杨健被她喝斥,倒是也不恼,“我这行动不便你也不是不知道。抄书虽然赚不得多少银子,总也够我吃用,并不碍着你。”
杨月闻言却是更加生气,“还说赚银子呢,你抄这么一本要一个月,才三百文钱,可够你吃食?”
杨健放下笔叹了口气,“那你要我怎么样呢?”
杨月撇撇嘴,“我看不如谁打残了你,你就去找谁养!那姓乔的贱人,听说如今越过越好了,她指使丫头打的你,咱去找她要些银子赔偿总使得吧?”
杨健听得脸色阴沉,“月儿,这人惹不起,我劝你收了这个心思吧。你当我不恨她?可如今我凭什么跟她斗?”
杨月却是冷笑接话,“我又没叫你斗她。咱们找上门去,让她赔偿你的腿。你被伤得这么惨,她不赔个三、五百两银子,干脆你就赖在她家好了。”
“到时候再拉着乔家的四邻诉苦,我就不信她不给银子!都说这贱人如今在镇上有头有脸,她总要顾及颜面吧?”
杨健连忙摇头,“不行不行,你是不知道那贱人的狠辣。我若再去招惹,怕是这双手臂都保不住了!”
然而,张婆子闻言却是有些心动,“健哥儿,我觉得月儿说的也有道理。之前那是在茶铺子,咱们去她家里,总不能下狠手吧?”
“她要再敢伤你,我们就去县衙告她乔家!最起码月儿提的这事,我们可以试试,说不定就能弄来些银子呢?没有三、五百两,那三、五十两她总能给吧?”
“你们娘俩莫打这主意了,我可是听说那臭丫头,跟县太爷都有交情来往。这事真闹起来,对咱没好处。”乔老头走进屋,冲张婆子和杨月劝道。
杨月有些诧异,“她竟然能跟县太爷认识?不会吧?”
杨老头摆摆手,“我也没说他们认识。我只是听人说那臭丫头给乔老三捐了候补官,如今怎也是个员外了。还是别惹事的好。”
“真闹到衙门口,咱要先挨板子,人家却是能在县太爷面前有个座位。何必搞这些麻烦,安稳过日子不行吗?”
杨月闻言沉默片刻,到底有些不甘心,“那咱们就去大石村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