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司寒一字不提,“这是我的事情,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不需要你可怜我,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罢了。”
说话的时间不长,只有十五分钟,狱警提醒只剩下两分钟。
薄洛洛有很多话想说,千言万语,只能把最重要最精简的说出来。
“哥,我不管你现在是怎么想的,你必须以身体为重,抓紧时间治疗,不能耽误自己的性命,你听到了吗?”
薄洛洛最后一句话是吼出来的。
她害怕,癌症晚期有多可怕,她见证过温言是怎么被病魔折磨,最后夺去生命的,她不敢想象,薄司寒在不久的将来也会离开她。
薄司寒还是刀子嘴地回答她,“我自己的身体状况我自己清楚,跟你无关,就算死了,也是我自己的事情。”
说完这话,薄司寒直接起身,薄洛洛说什么,隔着隔音玻璃,他也听不到了。
薄司寒顿了一下,心里暗戳戳地想,洛洛,不要怪我,我只是不想你难过,希望你懂,又希望你不懂。
薄司寒仰头看着天花板,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
薄洛洛捂着嘴在哭,王叔拍了拍她的肩膀,“薄小姐你没事吧,薄先生说了些什么?”
“他…他
薄洛洛一开口,就更想哭了。
薄司寒说的那些话,她说不出口,一字一句都太绝情了。
整整十五分钟,她还没有从他嘴里得知他为什么会坐牢,为什么要瞒着她们,又为什么要拒绝治病?
王叔看她这个样子,也大概能猜到薄司寒都说了些什么了,“薄小姐,别哭了,要不我们先回去,找陆先生和傅先生想想办法。”
薄洛洛站了起来,手擦着眼泪,“好,你说的对,陆聴他们一定有办法,走吧王叔,我们去找他们。”
薄司寒回到牢房,那位狱友凑上前,跟他一起挨着坐,他撞了撞薄司寒的肩膀。
“刚才那个狱警说是你妹妹来看你,真的假的,她知道你病了吗?她是不是来劝你治疗的?”
“我不想再说这件事了。”
薄司寒强迫自己忘记刚才的事,只要再提一次,他说的那些冷漠的话语,会再一次地出现在他脑子里。
他会愧疚,会更加觉得对不起洛洛。
“那我就是猜对了,你到底为何不治病?你也不是缺钱的人啊,你进来之前不还是薄氏集团的总裁吗?你在逃避什么?”
薄司寒抬眼和他对视,“你好像,很关心我的身体。”
“废话,我们此时同在监狱里,就是患难兄弟,你明白吗?只有真正希望你好的人才会苦口婆心地劝你。你以为我闲的啊?虽然可能在你看来,我们才认识了几天,我可能还是个陌生人。”
“不,我知道你为了我好,谢谢你的好意,但我有自己的打算。”
薄司寒真心地跟他道了谢,他们都是为他着想,他心里明白,但癌症晚期怎么可能治好呢?只是在拖延痛苦罢了,还会那些在乎他的人也跟着痛苦。
他不想再带给任何人负担了。
那位狱友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想说什么,又不知从何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