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警将薄司寒的话转告给了墨北。
墨北坚持要见到他,“你去告诉他,我有很重要的话要跟他说,关于温言的。”
狱警来来回回地传达话,薄司寒一听是有关温言的,内心有所触动。
最终还是选择出去见他。
看到彼此的那一眼,薄司寒眼里掩盖不住的厌恶。
墨北倒是平静如常。
薄司寒直接进入主题,“你说有关于小言的事要告诉我,是什么事?”
墨北淡笑道,“不这么说,你会出来见我吗?”
薄司寒面目狰狞,声音沙哑,“你真狡猾!你是听到你妈说的消息,特意来嘲笑我的吧。”
墨北扯了扯嘴角,有点瞧不起他的意思,“我有这个必要吗?你怎么这么幼稚?”
“薄司寒,我只是有两句话想要告诉你。”
薄司寒暴戾地盯着他,等着他开口。
“你别以为,你这样就对得起温言母子了,人死不能复生,你区区坐牢也换不来她们母子的命。”
薄司寒眉梢微挑,“就这两句话?你何必兴师动众跑一趟来这里说给我听呢?”
“你好自为之。”
丢下这句话,墨北转身离开了。
薄司寒慢慢地收紧拳头,手腕处的青筋十分显现。
…………
后来的日子,墨北过着自己的生活,没有再去探望薄司寒。
薄洛洛也不悲不喜地一天过一天,傅烨仍在医院上班,陆聴则替薄司寒打理着公司。
而彭芳瑶早已远走高飞。
方振远知道薄司寒坐牢的消息,只觉得他活该。
薄司寒就好像与世隔绝一般,与外界彻底失去了联系,再也没有人来看他。
而他,也一点儿都不期待。
接下来的路,只能他自己一个人走了。
薄司寒的病越来越严重,他拒绝治疗,每天在牢房里痛不欲生,人变得日渐消瘦,没有了当初的英俊帅气。
仿佛一个年过六十的花甲老人,他因为生病,独自被关在一间牢房里,狭窄的空间,只有他一个人,薄司寒时常会想起曾经在那边时,常常和他唠嗑的狱友。
现在,他只能对着墙,对着空气说话。
不知不觉,坐牢已经整整三个月了。
五年还剩下四年九个月。
还有很漫长的时间,但他清楚地知道,自己不可能活到那个时候。
他的身体什么状况,他自己最了解了,深夜里,他常常咳嗽咳得整宿睡不着觉,彻夜无眠的日子,已经不记得有多少次了。
只记得每次睡不着觉的时候,他都在为过去的所作所为感到悔恨自责,如果时间可以重来,他一定不会这么做。
只记得每次睡不着的时候,满脑子都是温言和温小宇,甚至闭上眼睛时,她们母子的脸就会出现在他面前,挥之不去。
他拼命地伸手去触碰,却什么也抓不到。
她们离他似乎那么近,又似乎那么远。
薄司寒在商场上,雷厉风行。唯独面对温言和温小宇时,他感到那么无能为力。
他总是会自言自语说着话,说给温言听,说给温小宇听,说给自己听,即使没有人会回应他,他还是会说。
他的嗓音因为经常咳嗽而变得沙哑,开口说话的声音一点都不像是这个年龄段该有的声音。
如果不是亲眼看到,单纯凭他的声音判断,没有人会相信这个人就是薄司寒。
如果孤独也是一种弥补的方式,那他愿意承受。
有时候,孤独反而是一种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