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我母妃不会有事,快救救我母妃,不然我杀了你。”
刘太医只觉得眼下的景世子确实吓人得紧,那目光中的杀气,仿佛是真的想取他性命。
就在这时,床榻上的安阳长公主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声音极其微弱,
“修儿,住手。”
景修这才放下了手中的剑,“母妃......”
安阳长公主侧脸看向刘太医,
“刘太医,这些年吃的药太苦了,早就喝够了,人这命数自有天定,
临终前,可否请刘太医转告皇上,就说......就说,我想见见他。”
刘太医擦了一下头上的冷汗,赶紧起身,
“长公主好生歇息,下官这个进宫将长公主的病情上呈皇上。”
安阳长公主眼下脸色苍白,想抬手都没有力气,最后只是吃力点了一下头,示意刘太医去。
景修是真的很担心,“母妃,你感觉如何?”
安阳长公主挤出一丝微笑,“我无事。”
皇上来时,已是下午。
大抵是刘太医回宫禀报,将安阳长公主命不久矣的情况都说与了皇上听。
安阳长公主让春兰和景修退下,
屋内只剩下她和沧王两人。
陷入一片沉寂,沧王坐在床榻前,看着床上奄奄一息的安阳长公主,
安阳长公主似乎是很用力,才睁开了眼睛,
“皇弟,你可还担心当年的事情?
你放心,我当年答应过你,绝对不会告诉任何人。
如今自然也会将此事带到坟墓里去。”
面对一个将死之人,沧王也少了平日里君临天下的威严,声音有些哽咽,
“皇姐。”
这一声皇姐,让两人都有些恍惚,
“那时候,我们也还是个孩子,整日里围在父皇母后和皇祖母的身边,转眼几十年过去了......”
沧王也有些动容,“还记得朕六岁时不慎掉入湖中,是皇姐不顾冬日严寒,跳下去将朕救了上来。
为此皇姐还落下了病根,皇姐,你可后悔当年救我?”
安阳长公主嘴角浮起一丝温暖的笑意,
“怎会后悔,皇弟忘了?我也是皇家的孩子,我也姓沧......”
是啊,她是她的皇姐,当年他刚登基,天下不稳,
也是皇姐下嫁镇南王,才得了镇南王的兵力扶持,让天下初定。
过去的点滴在此时,似乎都涌现了出来,沧王问道:
“皇姐,可还有什么心愿?”
安阳长公主沉默良久,一声叹息,“修儿,他什么也不知道......”
一阵剧烈的咳嗽,鲜血染红了手帕,
“我想回景州,见孩子们最后一面,就算我这身子撑不到景州,可否让修儿送我回去,将我安葬在景州。”
刘太医早已汇报过,安阳长公主喝了这些年的毒药,眼下毒性发作,已撑不过几日光景。
沧王再次确定,“皇姐,你不会忘记我们当年的约定吧?”
安阳长公主一声苦笑,“我已是将死之人,这个秘密只会为镇南王府带来灭顶之灾,
皇弟以为,我都守口如瓶这么多年,会在将死之时亲手毁掉我的孩子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