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初拉着安夏坐下,只觉得有好些话要说,安城则是麻利的爬上了青与归的膝盖。
安夏见状忍不住责怪,“城儿,怎可如此无礼?还不快下来!”
颜初轻笑道,“你不知道,他们俩一直都是这样,别管他们了,我们聊我们的。”
闻言安夏的余光扫过青与归抱着安城的模样,似乎从他脸上也看到了温情。
一股异样从心底荡开,最后化作一丝苦笑。
“安夏,你有何打算?”
“我想带城儿回风州去,父王虽然不在了,但是安家军向来忠心。”
颜初依然有些担心,“要不你和城儿就呆在白羽国?我和与归哥哥也有护得住你们。”
安夏这一路行来,也有耳闻,“我在途中听说,如今沧龙国是摄政王当权,他在军中多年,想来体恤将士,不会对安家军怎样。”
“摄政王?是谁?”
安夏仿佛有些意外,难道颜初还不知道?她侧脸去看正在给安城夹菜的青与归。
青与归若无其事的抬头看向他们二人,
“今日浮生刚传来消息,沧龙国皇上薨了,如今并无国君,沧辞暮自立为摄政王。
我刚要去告诉你,就遇到安姑娘回来了,所以并未来得及与你说。”
听到沧辞暮三个字,颜初心中涌起莫名的情绪,百转千回。
青与归看着她失了神了的模样,每每提起沧辞暮,她都会失神。
安夏将青与归和颜初两人的神情都收入眼底,终究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颜初暗自撇开情绪,举起了酒杯,
“安夏,我们能重逢,真开心。想起从前我们三人去珑山派,是你救了我和与归哥哥。”
安夏也端起了酒,语气中听不出什么情绪,“可如今却不同了,你成了白羽国的女帝。”
“我记得你从前说过,希望山河无恙,永无战乱,百姓安居乐业。
安夏,也许我们可以携手做到,让这一切成真!”
听了这话安夏迟疑了片刻,“如今你攻破明州,与沧龙国誓不两立,怕是往后,我们再见便是在战场了。”
一时屋内的气氛压抑了起来。青与归抬头去看颜初,能看出颜初因刚才安夏的那番话,心中烦乱。
他默不作声的将虾剥了壳,放进颜初面前的碗里。
颜初回过神时,自嘲的一笑,举起酒杯,
“今日不说旁的事情,就为安夏接风吧。”
安夏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也算是践行,我明日一早便带着城儿回风州去了。”
颜初没想到安夏这次来会这么匆忙,“明日就要走?这么匆忙?”
“如今杀我安家满门的仇人已死,摄政王又体恤将士。
现下两国交战,我父王这一生都在守护着沦龙国,若他还活着,也定然希望安家军能保家卫国。”
“可是安夏,沧辞暮他杀了三万楚州百姓,一个活口没留。
那些百姓都那么信任他,想要投奔他,他怎么可以如此无情?
将信任他的百姓如同蝼蚁一般尽数屠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