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拖着冻得发抖的身子,往宴会厅方向走去。
叶淮砚将外套脱下包住许蓁,而后他停顿了脚步,一言不发地跟在后面。
他的脸色发红,额角青筋显露,漆黑的眼底翻涌着滚烫的情绪。
直到经过一个房间,他猛然上前抱住许蓁走进无人的房间。
扶着许蓁的后脑勺,将她抵在门上。
许蓁一声惊呼被叶淮砚尽数堵在唇间。
唇齿间是叶淮砚口中的酒香味,鼻翼间萦绕着他身上的木质香。
以及淡淡的沐浴露香,跟她常用的那款非常相似。
她把手放在叶淮砚身上,好烫!
电光石火之间,她想起了那杯酒。
许蓁固定住叶淮砚的头,得以喘息的问了句:“你喝了那杯酒?”
叶淮砚蓄满欲念的眼眸望着她,轻轻吐出:“嗯,想在池里泡一会冷静下,你就过来了。”
语气极其无辜,像在讨伐许蓁。
两人贴得没有间隙,许蓁感受到了某种变化。
许蓁水润汪汪的眼睛回避着叶淮砚,不自在道:“我坏你好事了呗?想多泡一会是吧?”
没有开灯,房间里只有外面灯光反射的光线。
许蓁却看见了那双极亮的墨瞳。
叶淮砚嗓音沙哑,“没有,不泡冷水会坏掉,姐姐负责吗?”
调戏意味浓烈,偏生说得正经。
许蓁光滑的背部感受到了一片酥麻,似抚似摸,她沉默了。
带着薄茧的手掌经过之处,一阵颤栗,她情不自禁溢出了一声轻吟。
一缕暧昧延绵而上。
叶淮砚垂下视线,吻从唇上转移到了锁骨。
他压抑着眼底的欲焰,说道:“许蓁,你九岁时,给过一个乞丐奥特曼手办,还记得吗?”
许蓁眼眸湿润,细声道:“嗯,记得。”
怎么可能不记得,记了几辈子。
叶淮砚嘴角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说道:“许蓁,无论哪个时空的我都会爱上你,如果非要追根溯源,我在7岁时就遇见了像奥特曼一样的你,就算把我的记忆剥离,我相信我们也会遇到的。”
许蓁懵了一瞬,他在回答那句,也许你不是喜欢这个时空的我。
眼眶通红,心脏宛如被人活活撕裂,疼得无法呼吸,那些记忆凌虐着她的神经。
第一世。
夕阳渐没地平线。
男人从余晖中逆光走来,橙光照在周身挺拔的轮廓上。
在一块墓碑前停住。
从袖口处蜿蜒而下的血丝滴落在手中的掐丝珐琅锦盒上。
他背靠着墓碑,曲着一条长腿席地而坐,从盒中拿出一个颜色褪尽的奥特曼模型。
“许蓁,他已经死了,对不起,我没想到他会去找你。”,声音是没有起伏的麻木。
手中的奥特曼又像重新上了色,红色斑驳交错晕染。
“本来想解决所有事情,最后再见你一面。”
“但好像晚了,谢谢九岁的你,可是我已经没有恨了,来陪你可好?”
微风拂过男人额前的碎发,似吹过记忆的边缘,只余空气中那渐散的长叹,仿佛在回应他。
“如果有来世,你别救我了吧,只有恨,太累了。”
第一世灵魂状态的她就站在叶淮砚面前,看着他将锦盒小心地放在墓碑前。
暮色铺展浩瀚巨幕,落叶漫飞隐去男人身影。
霎那间,她想起了自己尘封已久的记忆和那本泛黄的素描本。
在第二世的许蓁没翻到的一个本子里,延续着数不清的小男孩。
笑起来的模样,可怜兮兮的模样,充满希望的模样。
久到长大后的许蓁将他藏在心底最深处,再无翻开之日。
叶淮砚感受到怀中的人有些不对劲,他凑在许蓁的耳边哑着嗓子轻声道:“可以吗?”
灼热的呼吸烫着许蓁的耳朵,变得通红。
许蓁用力的眨了眨眼,将眼泪憋回,“好。”
叶淮砚发出一声轻笑。
窗外的枝丫摇晃。
叶淮砚拥紧了怀中的人,喑哑道:“哭什么?很痛吗?”
许蓁的眼泪洇湿了枕头,“很痛,身心都痛。”
“那我轻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