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手机铃声响起,她把背包放在腿上,腾出手举着瓶子。
另一只手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光线盖过手机亮度,看不清来电显示,她凭感觉点上了接听。
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低沉嗓音:“是不是要我把你关起来,你才不会乱跑!”,语气里蕴着怒意和后怕。
许蓁被凶得有些懵,“我没乱跑,我在西花县啊。”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说了一句呆着别动,就挂断了。
呆着别动?她为什么要呆着不动?难道他要过来?
她喝了一口水,将瓶子拧上,抬手将手表的亮度调到最高,调出定位软件。
蓦然许蓁瞳孔微缩,叶淮砚朝她的位置飞快地移动着,她和叶淮砚的距离不断在缩短。
她垂下眼睫,叶淮砚怎么跟过来了?
怔松间,黑色大G已经停稳在了旁边。
一双笔直修长的腿矗立在她的视线里。
没等许蓁反应,她就被一股大力扯入了怀中,身子被箍得有些疼。
她贴在他胸膛,耳边清晰地响起他如擂鼓般的心跳声,昭示着主人情绪的起伏。
她正想说点什么。
后颈处落下了一抹温热,她怔愣了一下,心中涌出一股酸涩感。
他哭了?
“许蓁,我怕死了,如果你再死了,我怎么办?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宽厚的脊背弯了下去,眼根微湿,声音低得几成气音。
他怕来不及、怕她会死、怕她,再也没有下辈子。
许蓁张开手安抚似地拍了拍他的背,开玩笑道:“我不会死啊,别咒我,我惜命的很。”
叶淮砚抱着她,所有后怕生气狠戾的情绪和连续开车四个小时的疲惫,在见到她的那一刻,烟消云散。
“怕死你跑这来?找黎静,找凶手?”
他松开许蓁,垂头看她,轻抬起她的下巴,“嗯?”
许蓁被迫抬高视线,就看见那双沉黑的瞳浸在一片红海里,仍带着几分破碎。
许蓁撇开头,怪不好意思地指了指叶淮砚深色西装上的粉底液:“叶大爷,这里有一张脸,要不我给你买套新的?”
叶淮砚没看自己的衣服,而是伸手捏了捏许蓁的脸蛋,揉下了一层粉,轻讽道:“怕死怕成这样还敢一个人跑到这里来,我是真不知道该夸你胆大还是说你怂蛋。”
接着他又别扭道:“你也就只能欺负我了。”
许蓁瞪他一眼,“谁欺负你了,再说了我哪里一个人了?”,说着从包里拿出纸巾递给他擦手。
她朝别的方向努了努嘴,“喏,你天天派他俩跟着我,我上个大号都得报告给你听,我说啥了?”
不远处的兄弟俩,望望天,看看地,就是没看这两人。
开玩笑,散打完虐他们俩的凶残老板哭起来的样子是他们不花钱能看的吗?
看完了他们俩得进医院。
叶淮砚又气笑,许蓁插科打诨的水平越来越高了。
许蓁狠狠地拍了下他的肩膀,粗眉挑起,睨他一眼,“不哭了吧,丢人。”
他再一次感受到了许蓁独特的哄人方式,不是感同身受,而是释放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