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方璇怔了一下，还是照着说了。

舅妈立刻急了，“做人怎么能这么贪心？在我们家，那都是儿子孙子继承家业，还轮不到一个外人来染指。”

“所以你们家的公司才每况愈下。”

叶方璇反唇相讥，气得舅妈眼圈都红了。

“方璇……”陈康叹了口气，劝道，“这件事我们自知理亏，但你要陈氏是不是也太过了点？”

“高华是舅妈的侄子，我已经去找过他了，他也是知情的，所以并不是恶作剧这么简单。没有长辈的授意，他不敢这么做。”

听到叶方璇这话，陈康转过头来，朝着舅妈就一阵劈头盖脸地骂，“高穗，这就是你不对了，你怎么能做这种事呢？”

“我……”舅妈张了张嘴，但还是什么也没说，任由陈康骂着，说到最后，陈康直接一声痛斥，“你这恶毒的女人，我知道你一直看方璇不顺眼，但我也以为你就是嘴上逞能也就算了，还做这么下作的事，我要跟你离婚！”

宴北漠也算是看痛快了，恶舅妈终于要遭报应了。

陈康说这话的时候，一直盯着叶方璇，他知道叶方璇除了事业上厉害，但是家庭爱情，她心底都是很柔软的，她肯定会劝，不会真的看着他提离婚的。

叶方璇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浑身仿佛被冻结一般。

因为耳机那边传来的话语是——

“你舅妈并不知情，授意这一切的是你舅舅。”

这话如同一道惊雷，彻底劈开了她内心最后一点希冀。

“舅舅，舅舅……”那时候她还是一只小奶包，爸爸妈妈都对她很严厉，只有舅舅肯带她出去玩，小时候她就如同一条小尾巴跟在舅舅身后。

不知什么时候起，舅舅就变了。

或许是她在大学的商案大赛上拿了冠军，拿到了几千万的风投开始，也或许是她把叶氏做的如火如荼，股价一路攀升时。

外公夸奖她，对她投去赞赏有加的眼神，然而看着舅舅和陈子睿，当着她的面也会痛斥，骂得舅舅弯着腰，低下头，头也不敢抬。

她也会帮舅舅说话，但外公是个固执的人，只看结果，不看过程，只会把舅舅骂得更凶。

有时候还会当着她的面，用拐杖重重瞧舅舅的头，弄得舅舅颜面扫地。

舅舅又是羡慕，又是叹气，“方璇，你真的很厉害啊。你外公说得对，你是我们陈家的希望。”

也许那时候他的眼里就藏了丝丝缕缕的怨，可叶方璇年轻气盛，并未注意这种细节。

想想舅舅这些年为陈氏日夜操劳，有一次甚至因为心梗而送进医院，幸而发现得早，没有造成大碍。

然而还是没办法阻止陈氏的衰落，也没能换来外公一句夸奖，外公仍然看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舅舅年纪大了，想不出好点子了，表弟陈子睿又是个只知道玩游戏，不知道柴米油盐的富家公子哥，在家里，舅舅不止一次感慨，“你要是像你表姐一样出色就好了，那样外公就不会心心念念要把公司交给一个外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