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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木水说:“小偷是我。”他一点也不内疚,因为他不是为了钱。
他说他为了我。
我已经有所准备,我见到了刘韬韬钱包里木水写的纸条。那晚其实什么都没有发生,是第二天早上趁大家洗漱,陈木水动手的。冷暖当时睡得很熟,所以没发现他在偷钱包。
“我想把罪名套在刘韬韬头上。我把拿走的他的钱包又塞回他床铺底下,让你发现了他的可疑。”木水说,“你们传纸条我看见了,刘韬韬骂我是混蛋因为那天早上他突然回宿舍,看到我在他床上,后来他又找到了自己的钱包。”
那天我和刘韬韬吃早饭没钱结账,韬韬回过宿舍。
“李织旎,我想让你认为刘韬韬是小偷而让你不和他靠这么近,我怕你跟他学坏。现在我发现我太狭隘了。”木水叹口气:“你母亲当初嘱咐我,一定不要让你学坏。你经历的太少了,少得有些过分,这话是你母亲说的。”
“但你后来发现刘韬韬并不坏。”我说。
“但我发现我的确有东西被偷了,我的psp。”他冷冷地说:“宿舍的确有小偷。你还记得我给你发过短信吗,我当时翻遍了宿舍每个角落,除了冷暖放在身边的大红色行李箱。”
“冷暖应该不会偷吧?也可能是其它宿舍来串门时或者是……”
“另外四个学长。”木水偶尔有的斩钉截铁。
“所以你是想用‘为了我’去偷了别人的东西再然后找到你自己的东西?有这个必要?你真聪明,一石二鸟。”我看到了韬韬拿出来的巧克力,吃了个精光,可我没有任何享受或者满足的感觉,反而那两道淤青,残忍释放着痛楚,扎着我的每一个细胞。
我此刻在意的,不是疼痛,而是无休止的难过。
我敞着心扉告诉木水“幸好及时认识你”,我把埋藏深处的话说出来,我甚至有些羞愧告诉了他我没有朋友。
我常以为母亲一直束缚我的翅膀,不会放任让我飞翔。在摔了几次伤痕累累后,终于发现自己根本不是鹰,没有翅膀。
我很乱,捋不出头绪,我胡思乱想,猜不到结果。
韬韬和冷暖买回了红花油和止疼片,刘韬韬又跟别的宿舍借来了云南白药喷剂,不一会儿陆陆续续来人问情况。
“听说打架了,下次再有别的班来找事记得给我们通知啊。”有人说。
我们不满地盯着刘韬韬,他也明白自己乱说话,像小孩似的低下头。
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矫眉颜。
“找一下陈木水,我是房依依。”
“为什么不自己打给他还要用矫眉颜的手机?”我问。
“拜托了,找一下陈木水。”她在电话那头恳求。
我把电话给了陈木水,他听了几秒钟挂断以后穿上衣服就下楼了。
“这么晚谁找他?”韬韬问。
“咱中队长。”我撒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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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像很怕,不敢说实话。每当有这种时刻,脑袋里就是一地死尸。这是第二次了,鲜血飞溅,如同匕首,如同激光,触者必伤。
陈木水告诉我房依依找他仅仅是为了班里的事,没别的想法,让我别多虑。我笑着反问他我有什么乱想的,他说:“李织旎从你的眼里我能看出些东西,不仅是我,别人也能看出。”
他这话让我思虑了很久,我们睡觉没关上窗户,呼吸的每一口空气都很鲜艳。令人烦恼的蚊虫徘徊周围,抬着它们那嗜血的食管,高傲的嘲讽着人类不过也是它们的食物。
社会是个大蛛网,你必须被黏在上面,所以你只能等待着被食用,没有另一种结果。可以选择挣扎,它也只会让你粘得更紧。所以聪明的人考虑的是如何装死,如何让别人成为蜘蛛最先开动的食品。而我好像是个特例,因为太难吃,就这么被吃下去然后又吐出来的那种。
好吧有点恶心,我与缠绵的月做了别,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