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伦船长说着,用手指了指躺在吊床上的男人,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说完,劳伦船长缓慢的移动脚步走到了甲板上。
海面上的新鲜空气,一瞬间灌入了他的鼻孔,劳伦船长不由得做了一个深呼吸。
他站在船甲板上,聆听着海鸥的鸣叫声,借此舒缓自己的神经。
多年前的军旅生涯,像走马观灯一样,在劳伦船长的脑海里浮现着。
那些过往就像是蜘蛛网一般,将劳伦船长的记忆撅住(juē)撅住,使他任由回忆驰骋。
战争打响时,当时年近二十岁的劳伦船长踌躇满志。
在那个充满了阴暗与热血的时代,作为随军共赴战场的医师学徒前往了战争前线。
在那些炮火漫天的岁月里,劳伦船长也算是经历过了坎坷磨砺。
劳伦船长禁不住的回想起,那些他曾经救下的战友,还有那些他曾经无能为力整治的伤员。
能活着回家,可能已经算是一桩奇迹了,劳伦船长心想。
随后为了养家,劳伦船长又跟随一位家乡的老船长,开启了出海捕鱼的生计,一直坚持到今天。
劳伦船长在心里默默的为布雷克祈祷着。
航海的岁月里,劳伦船长在经历战争时,所留下的创伤后遗症减轻了不少。
尤其是在他结婚生子,安顿好了自己的家人与生活之后。
劳伦船长时常都感觉,自己很幸运。
他可以在战争结束后,带着年事已高的母亲,来到这座小岛安居乐业,拥有一个美满的小家庭。
这里的人们善良、朴实、真诚,就像没有经历过战火那样,过着田园般的生活。
尤其是劳伦船长还在这里结交到了像凯尔·艾伦斯坦那样的朋友。
那个整天做白日梦的家伙,当初到底是怎么让他敞开心扉的?
“或许正是因为,他的那张人畜无害的,整天都微笑着的脸。”
想到这里,劳伦船长摇着头微笑了一下。
这时劳伦船长突然又想到,凯尔在告诉自己,他不回家过圣诞节的时候——
那时,凯尔是怎么对自己嘱咐的?
对了,那一天,他们在开普敦的酒馆里遇见的那个妞,叫什么来着?
那个女人,高个子,高鼻梁,身材挺拔干练,据说航海经验非常丰富。
并且那个女人自称她的剑术极好,近身搏斗的技术也非同一般,连远近的海盗都闻风丧胆。
不对,重要的不是这个。
劳伦船长回过神来,集中精力想要记起一些重要的线索——
最重要的是,那个女人当时在跟凯尔说些什么。
劳伦船长在当时,只是看见凯尔与那个女人一副有说有笑的样子。
劳伦船长知道,凯尔这个人,一向很有亲和力,但当时他被那个女人很轻易的逗笑了。
并且凯尔还笑得还那么开心,眼神里绽放着异样的光芒。
劳伦船长接着回忆到,凯尔那副憨劲可是他独有的。
为什么凯尔和那个陌生女人才刚认识,他们就能聊得那么投缘,仿佛是认识了半辈子似的?
然后劳伦船长就在他老友凯尔·艾伦斯坦的口中听说——
他要和那个女人一起合伙,去干一票大买卖。
接下来就是劳伦船长,在开普敦的港口与老友和新朋友告别。
他独自起航,独自返回了家乡。
随后便是他们的船舶,绕到了外海的那个捕捞渔场。
在航行了将近一整天的时间后,机缘巧合的,在海面上打捞到了——
现如今住在他船上的,这个身负重伤的布雷克。
劳伦船长的脑海中浮现出了在当时,让他目瞪口呆的那艘精致雄伟的战舰。
以及那漫天横飞的火焰,和那些迫不得已跳船逃命的船员们。
当时亲眼目睹到的惨状,让劳伦船长感到比战争,还要更加可怕的一幕,直到现在仍然历历在目。
“这家伙会不会也像我在战争结束时那样,患上那个什么——创伤后遗症?”
劳伦船长不禁思索道。
不,也有可能根本不会。
因为在劳伦船长看来,布雷克算是运气极好的——
大概是因为布雷克获得了海神的庇佑,因为他在跳船后,显然是游对了方向,也找对了船。
并且最终能和他们一起,回到了这座宁静美好的小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