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我在白家兢兢业业几十年,实在不知自己何罪之有啊!”
蒋勇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随即马上跪倒在地,头在地上磕得“咚咚”响。
秦望舒则是冷眼望着眼前人,其实对蒋勇的事她也并没有十成的把握能处理,可既然钱庄没有钱,自己早在昨夜拟契约时就已经想好了让谁来出这个钱。
“你需不需要我将少爷和你往来的书信给你念念?”
秦望舒的指节轻轻叩在桌上的信件上,在这安静的深夜中发出一声声逼人的脆响。
“白家的印章你是见到了的,家中的老人不会不知道那是白家老夫人的吧?你就没想过为何是老夫人让我过来吗?就没想过为何我手中的印章不是少爷的?”
秦望舒看的几封信件中明确写着白垚伙同蒋勇为自己敛财。
丹阳是去往大冕国西南各州的唯一通路,白家人和各个商队往来必将路过丹阳,钱庄的银钱流水巨大,虽说大部分都只是过手钱财,从其中抽取一两成的利好却是极为便利的。
怪不得那天在饭桌上,冯让元一说起丹阳是去往西南的通路蒋勇就要马上制止他。
“请夫人明示,我蒋勇对白家不说有功劳也有苦劳,拖家带口为白家坚守丹阳却惹得怀疑,实在让人寒心啊!”
“哦是吗?”
秦望舒见他还是不肯交代,便是开始说些实际的。
“我听说你儿子名叫蒋世杰,不知如今在何处高就啊?”
“这…”
蒋勇不成想秦望舒竟是提起了自己那废物儿子,原本的振振有词现下也变得吞吞吐吐起来。
“犬子…犬子不才,如今只是个货郎罢了。”
“货郎?”
秦望舒笑出声。
“区区一个货郎竟敢集结流寇盘踞在丹阳城外?还在各个村寨之间设立赌场?出手阔绰却张张银票都是我万永钱庄?”
“夫人恕罪!我对犬子疏于管教才让他误入歧途!实际上我已有七八年时间未见这个儿子了!”
蒋勇在地上头都快磕破了。
“若是再见到这个不成器的儿子,我定是将他打到起不来床!”
秦望舒见他还在避重就轻,只能再提起其他的事。
“那你和我解释解释,钱庄生意惨淡,连冬日里都买不起好点的炭,为何你能在城外购置宅子?”
蒋勇心下一惊,这是有人将自己的事情都抖出去了啊,是谁?黄芬?不,如此隐秘的事情她是不知道的,那还有谁?难道是自己才纳的妾室?
周围原本困顿的伙计们个个都来了精神,望向跪在堂下的蒋勇都窃窃私语起来,一直以来蒋勇会做表面工作这一套都让大家颇有微词。
蒋勇虽是不答,额头却落下了豆大的汗珠,四肢也开始发颤,才明白过来,秦望舒此次前来定是老夫人授意纠察的。
“我不和你废话,老夫人对你做的桩桩件件都清楚得很,她的意思是将你这个背信弃义、吃里扒外的东西乱棍打死。”
秦望舒面上轻松,说出的话却极为狠毒,吓得蒋勇身上一哆嗦。
“可我念在你在白家做了那么多年的份上,觉得不应如此伤人,现在叫你儿子三日内给你凑五万两白银归还白家,我就留你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