庙会在丹阳城的主街上举行,尽头处搭了一个台子,放了一个巨大的香炉,左右两边各一盏燃着蜡烛的灯台,几个毕渊带来的师弟守在一旁,负责看着火势不要熄灭。
毕渊则是在香炉后,面前是一张放着几个铜瓶的神案,最里面则是一尊神像。
几乎整个丹阳的人都倾巢而出,秦望舒他们虽是辰时就出门,轮到他们上香都已将近午时。
秦望舒带领钱庄众人上香祈福,惟愿来年人人康健,事事顺遂。
毕渊虽是早就做完祈福的法事,却是一直在台子上等着秦望舒,等他们上完香后,毕渊从怀中取出一块阴阳鱼的玉制配饰递给秦望舒。
“玉石可除中热,解烦懑,助声喉,滋毛发,养五脏,安魂魄,疏血脉,明耳目。愿你年年岁岁都永保安康。”
秦望舒谢过毕渊后便让大家不用再拘束,明日回来守夜就行,她也和盼儿结伴逛起了庙会。
“望舒姐姐,你看那边!”
盼儿毕竟还是个长身体的小姑娘,闻见食物的香味就走不动道了,缠着秦望舒带她去吃各种各样的东西,直到肚子吃的圆滚才算满足。
可秦望舒却是没什么胃口,她一直在人群中左顾右盼,可几乎要将整个丹阳的人都看过来了,她依旧没有见到自己想见的那张面容。
庙会一直到了晚上,夜幕中整个丹阳灯火通明,杂耍相声轮番上阵,好不热闹。
秦望舒让盼儿自己去玩,她则是往另一条略微人少的街走去,想自己散散心。
今日的她一直烦闷不已,已有好几日不见付今安的身影了,那个冲进秦家求娶自己的身影,那抹摄人心魄的红,任由放在哪里都是出众的。
那为何如今自己竟是寻不见一点?
他的热情,他的温柔,他对自己的句句誓言,与自己日日所看的日出,竟是这般就寻不到了吗?
秦望舒越想越烦,索性往城外走去,最后累了便坐在河边的石头上。
雪已经下过了,现下的冷气竟是比下雪时更重,秦望舒的手炉已不再温热,索性放朝一边,将手绢在手中来回搓转。
“闻说世间男子都是薄情又多情的,可是算起来他与我自第一见面至今,也才一月有余。”
月色印在雪地上,整片雪地都好似在发光,秦望舒此时坐在石头上的喃喃自语,比起平时倒是有了几分少女的模样。
“早知他如此没有耐心,如此薄情,我便是看着他死在那,都不该取血救他。”
秦望舒微微噘着嘴,皱着眉,低着头扯弄手中的手绢,哪怕是忽然从身边略过的冷风也吹不散少女心中的郁闷之情,反而随着刺骨的寒意让头脑愈发清醒,更是烦闷不已。
“不知这是谁家的小娘子,放着丹阳难得一见的庙会不去逛,来这种荒郊野岭的地方,也不怕被路过的狂徒掳回去当下酒菜。”
熟悉的身影从秦望舒身后传来,她一听就知道是付今安,心中的欣喜让她想回过头,可心中莫名的烦闷却制止了她,她依旧静静坐在那,只是手中的手绢终于不必再遭殃了。
“无事,若是公子想将我掳走,我定当以死保住名节,只是年节见血,就算公子是再凶狠的恶徒也忌讳吧。”
付今安知道她在和自己置气,不知为何心中竟是有一丝欣喜,靠近秦望舒身后,将自己身上的虎皮袄子脱下给她披上。
“今日并非我有意爽约,只是最近忙于清理周边的山贼流寇,却是忽略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