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杰比三年前长高了许多，双眼变成了蔚蓝色，白色的头发披在背后，有种神性的感觉。

“你怎么来这儿了？你姐呢？”程云归还是忍不住伸手摸了一下他软软的发丝。

北杰双手叉腰：“因为我在陆地生活过，长老派我来找雷阵的儿子。”

“雷阵的儿子？”程云归想了一想，记忆里没有这号人。

“是的，当初带我和阿姐跑到陆地的救命恩人，听雷霆说他知道杀了雷阵的人，擅自跑到陆地复仇……”

北杰一直在说，程云归听不进去，眼前是北杰灿烂地笑容，还有那偷袭自己的少年怨恨的脸。

她就杀过五个鲛人，四个是屠城的鲛人，还有一个是下山发现后赶尽杀绝的鲛人。

【他是雷子，世上不可能有鲛人，我活了几十年都没见过。】

【雷子从小跟我一起长大，怎么可能是鲛人，你做了什么，他为什么消失了？】

那是她杀的第四个人……

程云归凝视着北杰的脸，宛如自己身陷无底深渊，耳边的一切声音都被屏蔽，仿佛在漩涡中逐渐沉沦，直至溺亡。

嗨？

怎么了？

眼前北杰的脸被替换，千澄的脸出现，仿佛在摆手，为什么摆手？

手能拿开吗？

不，不要拿开，现在还不敢见北杰，那个少年呢？

上次抓到他后放在客房里，后来不见了，程云归也没再找他。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为什么她第一次靠自己的力量，以为杀了一个敌人，那人过去多年后变成了好人？？？

那她是什么？杀人犯？

“云归？”

“云归！”

程云归眼前悬浮的画面一转，眼前是千澄甚是担心地看着她：“身体不舒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