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江迎春真的太让人生气了,等你好了我们再和她好好聊一聊。”苏晚愤愤不平,她低头看了一眼皱巴在一起的脏兮兮的礼裙,又有些委屈,“好可惜呀,这条裙子我选了好久的,估计也不能要了。”
顾南舟想笑,他掀起眼睫来,唇角微勾着:“下次给晚晚送一件更漂亮的。”
“你上次送的那个粉珍珠手链是什么品种的呀,那一行法语我没看懂。”
“你回来后以后还会忙吗?我很早就想问了,你每天都在忙什么啊?”
“我好想还没有给你说一声谢谢,谢谢你的生日礼物,那天我很开心的。”
……
苏晚也不知道自己在扯什么,小姑娘一颗心悬着,满脑子都只有一个念头,她一定不能让顾南舟睡着。
顾南舟低声应着,他没什么力气,伤口不断传来炙热的疼痛感,意识渐渐消散,为了不叫小姑娘担心,依旧强撑着神志去回她。
直到顾南舟要被推进手术室时,苏晚的手心里被男人的小拇指轻轻勾了一下。
小姑娘俯下身子轻声问:“怎么啦?”
顾南舟的声音很哑,他的唇掀起,低低的从嗓子里吐出两个字来:“别怕。”
苏晚怔愣了原地,两个人一直相握着的手被分开,她眼睁睁看着手术室的门被打开又关上,灯光亮起。
她站在门外,视线所及之处到处是一片孤寂的白色,医院专属的消毒水味不断刺激着她的神经。
小姑娘强忍着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她坐在座椅上,仿佛又回到了她妈妈出事那天,无力感来的又急又猛,将她裹得密不透风。
接到消息的易程景匆匆赶来。
苏晚垂着头,她今天特地盘起了头发,如今又在奔跑的过程中全部散落下来,乌黑秀发从她的耳畔垂下,遮住小姑娘半张脸。
易程景的心脏一阵酸楚,他走上前,将外套披在妹妹身上。
苏晚抬头看他,在看见是哥哥后,小姑娘唇一拐,眼泪就掉下来了:“程景哥……”
她的脸色苍白,下唇被咬出浅浅的牙印,嗓音含着抑制不住的哭腔,眼睛红红鼻子红红,看着好不可怜。
易程景叹了口气,他坐到苏晚的一旁,摸了摸她的头,温声安慰她:“你放心,顾南舟肯定会没事的。”
苏晚没说话,她胡乱的抹了一把脸,她知道顾南舟肯定会没事,但是她还是很害怕,况且,顾南舟也是为了她才受的伤。
易程景见妹妹不想开口,他也没有再出声,两个人就坐在外面静静等待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术终于结束了,好在江迎春下的力气不大,送医及时,没有伤到危害生命的重要地方,但又因为失血过多,目前还没有醒。
苏晚坐在病床前,垂眸看着躺在病床上的男人。
顾南舟身穿蓝白条纹的病服,腰侧及左背处绑着绷带,他的表情淡,眉骨笔挺,漂亮的眼阖着,睫毛浓密似鸦羽,高挺的鼻梁下薄唇微拐,弧度冷冽勾人。
如果不是顾南舟的脸色比平时还要白了几分,就好像他只是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