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仁慈,可本宫协理六宫却断不允许有这种人存在,皇后娘娘您说,莞常在这事该怎么惩罚才好?”
提起惩罚,夏冬春想起华妃撤自己绿头牌的事,半句话不敢说,敬嫔、欣常在面面相觑,谁也不敢替莞常在说话。
“莞常在刚刚入宫,想来她并不是故意无礼,剪秋,你去碎玉轩问问,莞常在是不是生病了?”
“是,奴婢这就去。”
华妃没好眼色的盯着剪秋,早习惯了皇后明面上的拉拢,不用片刻,剪秋回禀说,莞常在确实病了。
“莞常在病的真够巧的,皇后一问就病了,不问也想不起来告假。”
华妃心中的甄嬛已然成了皇后一党,她铁了心的要立威信,也不管皇后的颜面,对着颂芝便道。
“莞常在既病了,就拿些佛经给她抄,想来也是平时口齿伶俐犯下罪业的缘故。”
“皇后娘娘觉得臣妾这个提议如何?”
“妹妹既已做了决定,便不必过问本宫,皇上让妹妹协理六宫,肃清后宫也是妹妹的职责。”
皇后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华妃,这话说的也十分奇怪。
果不其然,华妃的吩咐还没落地,外头齐妃娇滴滴的声音便传来。
“华妃妹妹这样可就咄咄逼人了,这莞常在生病可是因为见到了华妃娘娘身边的福子,才吓病的。”
齐妃不提,华妃都已经把福子这事忘得一干二净了。
也是,前世甄嬛在给皇后请安当天就发现了福子的尸体,今生安陵容和夏冬春的轨迹变了,甄嬛也就没突发奇想走那条小路,福子投井这事的风声便没泄露半分。
现在都已经下了第一场雪了,福子这事才被皇后拿到晨昏定性上说,带头告状的还是齐妃,想来皇后已经做好了准备向华妃发难。
华妃握着桌角的手收紧了些。
“齐妃娘娘这是何意,什么福子,什么吓病?”
“华妃妹妹这是在装傻不是,福子可是皇后娘娘在秀女进宫之前就赏给你分忧的宫女,华妃妹妹连皇后的赏赐都不记得?”
“自是记得的。”
华妃冷静下来,率先推诿责任。
“只是这福子脾气太大,平日里仗着自己是从景仁宫出来的,从不把本宫放在眼里,本宫念着皇后的恩,才让她干些轻快活计,远远的扔到本宫看不见的地方去。”
“怎么齐妃娘娘突然关心起翊坤宫的事了?”
齐妃说不过几度迂回的华妃,开门见山便问:“华妃妹妹可知,福子死了,死在一口枯井里,若不是入了冬,该封井水了,恐怕福子这辈子的冤屈都没地方诉呢。”
“什么?她竟死了?”
华妃一下打在颂芝身上,问她这是怎么回事,颂芝期期艾艾的求饶说早些天就没看见福子了,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娘娘是知道她的脾气的,奴婢哪敢多说什么,自秀女进宫那日她就一脸的不开心,奴婢便再没过问她的事,谁能想到,过了这么些天,她竟死了?都怪奴婢不好,身为翊坤宫掌事宫女,宫里丢个人都没发现!”
“都怪奴婢不好,娘娘恕罪,娘娘恕罪啊!”
丽嫔看着颂芝半张脸都被打肿了,赶紧打个圆场让华妃别生气了。
“按娘娘这么说,这福子是作威作福惯了,秀女进宫她不高兴,凭什么呢,恐怕早有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想法,这人一想了不该想的东西,就容易遭天谴,这福子说不准是走着走着跌到井里去的。”
丽嫔跟华妃对了下眼色,华妃立刻换了嘴脸。
“是啊,皇后娘娘,说不准这福子就是无福,走路一个不小心跌进去的。”
齐妃见她直接无视了自己,又急又气,指着华妃便要说什么,被皇后一个眼神压制下去。
“福子怎么说也是满蒙八旗选上来的宫女,如今这么没了实在可惜,虽说与华妃你没什么干系,不过终究是翊坤宫掌事宫女的失责。”
皇后换了种方式发难,“早在操办选秀之时,妹妹身边的颂芝便有些力不从心,如今又出了这档子事,无非是颂芝年轻不更事,顾不过来。
前几日太后娘娘叫本宫去慈宁宫说话,说她老人家到了冬天精神头好了不少,问本宫后宫之事有没有特别忧心的,本宫本不欲叨扰太后,但今日一事,本宫觉得可将颂芝送去慈宁宫调教一番,往后妹妹用着也能舒心。”
“多谢皇后美意,不过颂芝是臣妾的家生奴才,就算愚笨,本宫也用了多年了。”
皇后这一番话滴水不漏,可惜面对的是蛮横的华妃。
“太后娘娘年事已高,臣妾不敢劳动太后,翊坤宫更不需要皇后的教导,这福子是怎么死的,臣妾并不关心,若皇后娘娘想查,大可叫江福海来搜本宫的住所,问问翊坤宫的下人,看看事实是否和今日臣妾说的一致。”
华妃抱着她金丝磊的手炉,一掀她嫣色的兔毛斗篷,说着告退,其实根本不等皇后同意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丽嫔、曹贵人紧随其后。
齐妃在原地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她和皇后甚至拉上莞常在做的这局不仅没拿下华妃协理六宫的权力,连一个小小的宫女都打击不掉,可想皇后得多生气。
菊青明白前期没有甄嬛得宠的局势,皇后是想动华妃而不能,当然对结果不讶异,反而甄嬛生病这环与前世重合大大方便了菊青。
皇上要是先得了个长的像的替身,对她这个气质像的就不感兴趣了,若是先得了菊青再看甄嬛,那便是多多益善。
只是菊青没想到皇后拉拢甄嬛的速度这么快。
看着她身边不动声色的安陵容,菊青摸不透这辈子皇后又会用什么方法拉拢她,只对着她道:“小主,今年的冬天早,外头又飘雪了,咱们还是快些回去吧。”
菊青拿出她连夜赶制的手炉给安陵容套着,安陵容以为菊青这几日不见她是怪她,没想到还能得个手炉,一时十分感动。
“你回去也套个汤婆子塞进被子里,我人微言轻,没什么好赏赐给你。”
“小主不必挂怀奴婢,您别冻着就行。”
倘若前段时间菊青对安陵容尚有怜悯和真心,现下确定了要做妃子得目标便只剩下逢场作戏了,菊青送给安陵容的手炉里除了她细密的针脚和温暖,还有被桂花包裹着的麝香。
不让安陵容有身孕只是她最基本的提防,这威力巨大的麝香究竟能有多少意想不到的用处,那就要看日后安陵容怎么对待菊青了。
安陵容眸色暗了暗。
“进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