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莞贵人这话,属实是高看我了,华妃娘娘身边人才济济,嫔妾要真能说得上话,也不必在六宫面前丢脸了。”
莞贵人知道华妃让她举烛台错过皇后请安的事,怕话说的太过撕破脸,便没有接茬。
菊青心想这算什么,你莞贵人以后说不准要在长街被罚跪呢,只是淡淡地说:“但我知道就算六宫众人都嘲笑我,莞贵人不会,莞贵人有沈答应之例在前,应当明白宫中局势瞬息万变,今日她高楼起,明日她高楼塌。”
“青常在的意思,我懂,只是我若是华妃,必定不会喜欢见异思迁、朝秦暮楚之人。”
“可莞贵人并非是华妃,欧阳修的《朋党论》有言,当其同利之时。暂相党引以为朋者,伪也;及其见利而争先,或利尽而交疏,则反相贼害。”
“嫔妾依附华妃,既是受蒙骗,也是嫔妾贪心起,嫔妾不做辩解,只是如今猛然醒悟,想要弥补一二罢了,若不能和贵人交下朋友,今日只当吃了碎玉轩的一盏茶。”
菊青说着便要告退,走出几步,身后传来甄嬛阻挠的声音。
“青妹妹来了又何必着急走,我上次就听内务府说,青常在挑了块上好的木头做棋盘,想来棋艺了得,不如咱俩手谈一局,也好交流感情。”
菊青但笑不语,无论如何,她和甄嬛暂时的联盟达成了。
听甄嬛聊到沈眉庄管理后宫的疏漏来,菊青也不打算真心让沈眉庄认错,只说起关键的证人张辉来。
“前几日我父亲的幕僚说,张辉死了,是被受惊的马撞死的,沸沸扬扬的传了不小的动静。”
“都说宰相门童七品官,那马夫的爹刚好是年家以前的管家,这件事妹妹如何看?”
甄嬛放出些真假参半的消息,菊青并不点破,只是落下无关紧要的一颗棋子。
“我生的愚笨,哪里有什么高深的见解,只是我这人喜欢往前看,张辉既死了,再调查他的死因费时费力,还容易被人构陷攀诬,不如从活着的人身上下手。”
“前几日,我读了春秋时期程婴藏匿赵氏孤儿,用自己的儿子换主人儿子的故事,深感震撼,不过这种忠良之臣,现在可不多见了。”
甄嬛听后细细思量了一番,菊青见目的达成,便不多留,前脚菊青刚刚出门,甄嬛便吩咐浣碧改变方向找张辉的儿子。
帷幕外,菊青听了一耳朵,满意的离开了。
就算甄嬛闭口不提背弃旧主这种敏感话题,菊青也知道,甄嬛不会不介意,以前的安陵容、现在的华妃,菊青都可能背叛,以后又怎么不会是她甄嬛,所以菊青和甄嬛只能是势均力敌的合作,不会是依附。
抱夏幽幽的叹了口气。
“小主要是有个孩子就好了。”
“在站稳脚跟之前怀孕未必是好事。”菊青摇摇头,就算躲得了皇后和华妃的明枪暗箭,也躲不过甄嬛把孩子送人联盟的命运,前世端妃看重甄嬛的契机就是圆明园木薯粉的事件,今生华妃没失宠过,自然没有利用温宜这一说,菊青想见端妃,还需要费些心思。
“抱夏,你让小凳子近日多盯着点碎玉轩,但一定要谨慎,绝对不能让碎玉轩的小允子看出什么,也不必盯的太紧,主要看着莞贵人身边梳旗头的浣碧就行。”
“小主的意思是?”
“千防万防,家贼难防。”
浣碧前世看着甄嬛眼热就生出背叛的心思,这辈子看到自己上位成功,难保不起非分之想,甄嬛一再忍让,反而成了纵容。
这天,小凳子来报说,浣碧正在御花园的一角哭呢,那成团的绣球花都遭了殃,被浣碧揪下去一半,小凳子看着心疼,来禀报菊青说,不知道浣碧遇到什么事了。
“还能有什么事,无非是见她家主子被皇上挂念,自个儿心里不舒坦了。”
菊青估摸着时机正确,便去了启祥宫找曹贵人,让曹贵人帮她在丽嫔面前美言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