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开诚布公”的那一刻菊青就察觉出不对来了,她只是天子的妾,哪里有怎么看的资格,她当即跪下说后宫的事是皇后在管,她刚升做嫔位,钟粹宫的事还没办法打理,不敢妄议后宫。
前世年氏复宠还是莞嫔的主意,有皇帝罩着,沈眉庄拦着,莞嫔尚且要被敲打一番,菊青自认没那么好命,也不想在太后跟前出风头。
太后满心满眼都是乌拉那拉氏的荣耀,再讨她喜欢也没用,不让她厌恶便好。
“你既是一宫主位,那哀家便和你说一宫主位的事。”
太后不依不饶,问菊青宫里若有两个宫女斗殴,一人有才能但犯了错,另一个无功无过但讨主子喜欢是被欺负的那个,问菊青怎么裁定惩罚。
这就是将莞嫔和年世兰的事摆在明面上了,太后的脸不能不给,菊青说自然是要罚犯错之人,不论喜不喜欢,错了就是错了,不然以后如何立威。
“那若是讨主子喜欢的小宫女犹觉得惩罚不够,要求你继续重罚呢?”
该来的还是来了,菊青深吸一口气。
“若是那讨主子喜欢的宫女真的讨主子喜欢,便不会让主子为难。”
“身为奴婢当以侍奉主上为荣,身为妃嫔当以侍奉君上为纲。”
菊青慢慢抬起头与太后对视。
“臣妾妄议,还请太后娘娘降罪。”
“是哀家叫你说的,罢了。”太后叫起菊青,要是莞嫔有菊青的觉悟就好了。
“哀家希望这些话是你心中所想,而非哄哀家开心才说的。”
菊青屁股还没坐热乎,就听到太后淡淡的警告。
“皇帝喜欢你,自然因为你有过人之处,温柔贤淑的他觉得无趣,唯有像莞嫔一样聪慧伶俐的,才能入得了我这个儿子的眼。”
“昭嫔,你明白吗?”
“臣妾明白。”
菊青迅速将昨晚说给果郡王的那套词拿出来再说一遍,既不能表现出不在意皇帝,又不能像个妒妇一般吃醋不懂事。
“臣妾虽偶尔与皇上心意相通,但万万不敢干涉皇上的决定,还请太后明察。”
“怎么做不重要,让旁人怎么说才重要。”
太后挥手打断了菊青的自白,说自己累了,待会午睡后还要见皇后,让菊青回宫好好反省反省。
抱夏扶着菊青离开,出了寿康宫的门菊青回头一望。
“抱夏,你说会不会有人在太后面前说了本宫什么?”
“娘娘觉得莞嫔在太后面前嚼舌根了?”
“你也认定是她。”
“淳贵人人微言轻。”抱夏如是说道,“莞嫔也确实有理由这么做。”
“那倒未必。本宫觉得,她们两个都说了。”
抱夏震惊,菊青倔强的勾起一个笑。
莞嫔再傻也不至于在太后面前咒骂年世兰的不好,一定是分析利弊之后告诉太后,年世兰复宠的苗头不是空穴来风,太后就算支持皇上的决定也要确定好,这一切是皇上心中所想,还是另有人揣测圣意,淳贵人的理由就更简单了,有人刻意穿皇帝喜欢的颜色的衣服同她争抢敬酒,扰乱后宫良序。
这些事情的背锅侠由菊青一人来担正好,又或许在她们之前还有人嚼舌根,不然太后不会向果郡王打听菊青,果郡王也不会用务必二字提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