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世的沈眉庄并非在闲月阁怀孕,这么好的地方本轮不上她,还是甄嬛说沈眉庄格外怕热,这才把好地方让了出去,菊青到的时候,沈眉庄正在打璎珞,外面不甚整齐的放着一排花卉,里头却只有采月一个人伺候着。
“谨嫔娘娘。”
沈眉庄见谨嫔来了先是惊了下,随后想起甄嬛的告诫,神色趋于平静。
“昭嫔怎么有空过来?”
“我听说姐姐这里有稀罕玩意,特来凑个热闹,如今看……是来的不巧了。”
太后的心思沈眉庄自然不能不领,只是她和莞嫔僵着,更没办法直视皇帝,他正宠幸着几次三番害了自己的华妃,沈眉庄的骄傲让她无法放下身段。
“都是些会见风使舵的奴才,不知道从哪里听见皇上要来闲月阁的消息,便赶着来巴结,我是爱菊花的傲雪凌霜,但若时刻在樊笼之中,什么花都只有供人赏玩这一种乐子,我又何必当个珍宝似的捧着。”
沈眉庄不是苛待下人的主子,可见今日有人惹了她。恰好菊青来的不巧,“昭嫔若喜欢,拿去便是。”
“正值酷暑,谨嫔姐姐的火气还是不要这么重,以免伤身。刚才妹妹从皇上的九州清宴处看见莞嫔姐姐,逍遥自在,比姐姐看的清,也能过得舒心些。”
沈眉庄重重的冷哼一声。
“她是她,我是我,昭嫔若是看不惯莞嫔受宠,大可与她去争,不必在本宫这里挑拨离间,尽学些小人嘴脸。”
“再者,过得是否舒心,只有自己清楚,子非鱼,不必枉自揣测他人,陶公尚不愿为五斗米折腰,本宫亦不愿做违背本心的事,昭嫔若只想跟本宫说这些的话,本宫这几日耳朵都听出茧子了,免开尊口。”
沈眉庄与菊青平级,她这样一番话说出口二人的贴身宫女不约而同的看向自家小主,菊青并未生气只摇摇头。
“妹妹不知道谁惹了姐姐,但当年因着安比槐粮草一案,姐姐还曾向妹妹求助,妹妹可是那种目光短浅的长舌妇?”
提起这个沈眉庄低了低头,菊青继续道:“姐姐与莞嫔姐妹情深,六宫都看在眼里,我若上下嘴皮子一碰便来挑拨,是浅薄;现在该论罪之人正坐高台,我若与姐妹们阋墙,是愚蠢。”
沈眉庄松动了表情,菊青眼神中透出恨意。
“我自知身份低微,从做了宫妃便依附于华妃,可前有曹贵人丽嫔时时挤兑我,后有华妃跋扈,害我失去孩子,我与姐姐一样,一样恨着华妃。”
菊青压低声音,“可我也知道,前朝与后宫牵一发而动全身,若是华妃始终有个劳苦功高的哥哥,皇上怕是不敢对她动手。”
菊青着重咬住不敢二字。
“除非犯了大错。”
“你是说……”
沈眉庄话还没说完,菊青抽身离开。
“从前妹妹可以为了不算交好的莞嫔罚跪,如今旁观者清,想提醒姐姐一句,莫负了深宫中难得的情意,信与不信,如何验证,便由姐姐来想法子吧。”
说完菊青便以还有事为由离开了,沈眉庄盯着菊青的背影若有所思。
“娘娘,昭嫔的话能信吗?”
采月关切的看向沈眉庄,这些日子挑拨的人多了,谁知道昭嫔是不是反其道而行。
“不可尽信。”
宫里嫉妒两人交情的大有人在,沈眉庄也隐约感受到了甄嬛在做什么大事,只是即便知道是卧薪尝胆,她也舍不下脸来,才会和甄嬛说等事成之后再来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