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这几日每天都戌时才回,倒让寿康宫宫人的作息都跟着改了。”
听出太后有找茬的意思,菊青立刻请罪。
“臣妾只想着静心祈福,不叨扰太后,不曾想还是不够周到,臣妾有罪。”
“你岂止是不周到,你简直是太周到了。”
太后语气没怎么变,但已经极具威严了。
“算起来你还是当年皇帝选秀时,一个秀女的贴身宫女,差不多和她们一同承宠,可你那一批死的死疯的疯,连莞嫔和谨嫔都被你逼去了蓬莱,你还敢说你没用心机?”
太后愿意打开天窗说亮话说明还没恼,怕就怕和前世似的,明面上什么都不肯说,背地里却和皇上商量着处理了曹贵人,菊青深吸一口气承认了。
“回太后,宫中人心险恶,臣妾确实用过心机,但臣妾绝没有主动害人,一切,只为自保。”
“譬如呢?”
菊青努力回想,挑了两件不咸不淡的回了,太后冷笑。
“你这样是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了?”
“臣妾不敢,臣妾只是觉得,若有争斗,必须要有欲望才行,华妃娘娘本以宠冠六宫,可因贪婪妒忌,屡屡与旁人争宠惹皇上不快,莞嫔妹妹得皇上青眼,可也因着不能劝皇上雨露均沾,致使后宫多生怨怼,就连谨嫔娘娘亦是想表现自己,才操之过急使宫人不满,这一切的源头都是欲望,而臣妾出身卑微,并没有太远大的志向,只求活命自保,还有……对皇上的微末敬仰之情,这才得皇上垂怜。”
说不紧张是假的,菊青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太后母子毕竟是亲的,拍一拍皇上的马屁总没错,果然见太后松了口气。
“你可知你刚才这一番话编排了诸多宠妃,哀家可以治你一个失言的罪。”
“臣妾知道,臣妾嘴笨,周全与真情吐露总得舍弃一个,臣妾不愿被太后娘娘误会,只好冒死进言。”
“罢了,哀家只问你两件事,你要如实回答。”
“安贵人的事,与你是否有关?”
不想太后竟还知道安陵容,菊青紧张了一瞬,还是平静声线道:“安贵人是臣妾旧主,后来与她解除误会,也曾姐妹相称,安贵人受家中拖累,臣妾替她不值,若说有关,那便是臣妾没有替她求情了。”
“你这么说就是与你无关了?”
“是,臣妾认为,背叛旧主之人,不可用,半分情分都不念的人,不配为人。”
像是想到了还被关着的老十四,太后沉着脸。
“凑合能用,哀家第二个问题原本要问你对皇帝是什么感情,现在听你说,倒是个重情重义的,哀家便不问了,起来吧。”
菊青稍稍停顿后,重重一拜。
“臣妾真心仰慕皇上,视皇上为夫君,臣妾愿为皇上赴汤蹈火。”
菊青抬起头,跪直身子,“但臣妾更相信天佑大清,无论何时,皇上都能龙体安泰。”
太后一笑。似乎是对场面话习以为常,可就在这时,外面急匆匆跑来的太监打破平静。
“太后娘娘,皇上那边,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