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秀有时候甚至想不起曲染云，只有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才能想起那给他买果脯的女子。

那果脯太好吃了，以至于他在镇北候府，都没有吃过。

那真是最好吃的东西了。

今天是他在守夜的，帐中很多受伤的士兵，因为没有止痛散而疼的睡不着的人。

他们看神秀总是沉默，就聊起了盛京。

“法师去过盛京吗？”

神秀自然是去过的，他可以说是从小在盛京长大的。

“嗯，去过。”

本来大家看他穿的不太好，以为是个走四方的游僧，没想到还去过盛京。

关于盛京，这些从小在边关长大的士兵可是有话题了。

一个个仿佛连身上的疼痛都忘了，争着问神秀关于盛京的问题。

“法师，盛京是什么样的？”

“是不是和走商的说的一样，走在大街上都能捡到钱。”

“盛京的人是不是顿顿吃肉。”

“还有还有，盛京的女人是不是都是天仙？”

......

神秀很耐心的回答他们所问的每一个问题。

大家听的都很认真，直到这个人问出的天仙问题，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好在，别人都觉得问问题的人想家里老婆了，纷纷开起了玩笑。

“我看你小子是想媳妇了吧。”

“你这问题被家里的母老虎知道了，不知道会不会给你上家法。”

“哈哈哈哈......”

......

在大家的笑谈声中，神秀却盯着眼前的烛火走神了。

他不知道盛京的女人是不是和天仙一样，但是他知道，西域的一定赛过天仙。

那是自己这辈子唯一正眼看过的女施主。

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就问过自己，她美不美。

自然是美的。

美的他无数次想把她珍藏，不让她见人。

他的朋友那么多，自己和那些人比过很多次，除了长的能看，其他的实在没有可比性。

想到这里，他又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现在的这张脸，已经无法入她的眼了。

无所谓，他想，反正它存在的唯一作用就是留住那人。

现在那人都不在了，它怎么样都无所谓了吧。

曲染云消失的消息褚绥大概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吧，他是在这件事发生过了半个月之后才得到消息。

盛京没有他的人，之前的人都随着他下江南了。

所以当探子从褚晖的外家知道这件消息的时候，已经过了很久了。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那人战战兢兢的跪在下首，“门主，这是从褚晖那边得到的消息，大概不会有错。”

褚绥当然知道，以褚晖和曲染云的关系，他不可能拿这种事开玩笑。

“到底怎么回事，仔细说来。”

那人只好将从廖家听来的消息一一说下去。

“你是说云姐姐是在皇宫失踪的？不，准确的说是消失。”

“是。”

“下去吧。”

等那属下退下之后，褚绥才慢慢坐回自己身后的椅子上。

他想到了曲染云之前和自己说过的，要回家。

要找东西回家，他从来没有当真过。

没想到是真的，她真的回家了？

连那个和尚都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