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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患 难 之 交

第八章患难之 交    01    二月二十四。  姑苏。  晨。  阳光和煦,屋檐上的积雪已开始消融。  远处画梁上隐约有燕子在啄着春泥搭造新巢。  漫长寒冷的冬天似乎终于过去,温暖的阳光和勤劳的新燕带来了春天的消息。  古老的街市也喧嚣热闹起来。  菜场的老板正在与买主讨价还价,茶馆的伙计正提着茶壶在门口吆喝。  早集上卖花的小姑娘用清脆的嗓子在巷子弄堂里叫卖。    一辆风尘仆仆的马车穿过了喧闹的长街。  车子在颠簸摇荡,阿雪睡得就像是个婴儿,摇篮中的婴儿。  这些日子她身子的确已经太累,心神也已憔悴不堪。  卫九和燕飞拿着酒壶一人一口地喝着酒。  养了一个多月的伤,再加上魔教的天魔圣血膏,他总算已恢复了大半元气。  酒并不能算好酒,既不是佳酿,更不是女儿红,只不过是在路边的市面上随便买的花雕而已。  燕飞并不在乎,卫九更不在乎。  酒的好坏,其实并不在于它的本身,而在于你是与什么样的人共饮,以什么样的心情喝下它。  一个人若是与不喜欢的人在一起喝酒,纵然是天下无双的美酒,喝下去也会觉得索然无味。  一个人若是与知己好友在一起喝酒,纵然是三杯苦酒,喝下去也会胜过千盏琼浆。  水越喝越寒,酒越饮越暖。  燕飞心里已泛起一丝暖意。  这里不但有酒,还有朋友,又何必还要有好酒?  他其实有很多问题想问卫九。  他为什么会来救他?难道他已查到真凶的线索了?  失去右臂以后,他左手刀法似乎比以前的右手更快,这段时间他究竟经历了什么?  慕容小玉现在怎么样了?慕容山庄是否还像与昔日那样辉煌?  但这些疑问他一句也没有问出来。  卫九看着燕飞,忽然笑了笑,道:“以前,我一般都是杀过人后才喝酒。“  燕飞道:“我不杀人,但也喝酒。”  卫九道:“喝完酒后,我一定要去找女人。”  燕飞道:“不喝酒,我也找女人。”  卫九大笑,道:“想不到你竟也是个酒色之徒。”  燕飞道:“彼此彼此。”  他们喝得真不少。  燕飞道:“却不知喝完这杯酒,你到哪里去找女人?”  卫九道:“这次例外。”  燕飞道:“哦?”  卫九沉吟着,过了很久,道:“事实上若不是遇见你,我早已滴酒不沾了。”  燕飞动容道:“为什么?”  卫九道:“你知道,有了家的男人顾虑总是比别人多一些的。”  燕飞道:“但是这和喝酒有什么关系?”  卫九道:“因为小玉说,如果大婚那天晚上,她不是喝了点酒壮胆逃婚跑出来,也许就不会发生后来的悲剧了。”  燕飞长长地叹息了一声,他一想到慕容小玉,一想到那天慕容山庄发生的事,心里忽然一阵阵刺痛。    不知道什么时候,阿雪已缓缓地睁开了朦胧睡眼。  马车已穿过闹市,进入了太湖岸上的一条长堤,她睡的太沉,这使得她醒来时,几乎已忘记了所有的悲伤,痛苦和不幸。  安适的睡眠,对一个生活在困苦漂泊中的人来说,本就是一剂良药。  她醒来时,初春温暖的阳光,正照在车窗上。  燕飞就坐在她身边看着她,他的眼睛里充满了怜惜。  卫九的眼睛却一直在燕飞身上,他似笑非笑地泯了一口酒,似乎已看穿了燕飞的心思。  阿雪道:“我们到了哪里?”  卫九笑道:“太湖,此处离慕容山庄已不到二十里。”  阿雪嫣然道:“谢谢你,九公子。”  卫九道:“我只是个跑腿的,真正救你们的人是小玉。”  燕飞叹了口气,道:“你是不是永远都不要别人感激你?“  他也知道卫九绝不会回答这问题,所以立刻又接着道:“但我还是想不通,你这样做,无异于已经背叛了雄狮堂,背叛了你家老爷子。”  卫九眼睛里忽然露出了复杂又奇怪的表情,缓缓道:“有些事,你迟早会明白的,但是现在......“  燕飞道:“现在怎样?”  卫九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阿雪忽然抢着道:“他已经被人冤枉,追杀,死里逃生丢掉半条命了,现在不说,难道要等他进棺材的时候再说?“  燕飞苦笑道:“即使不进棺材,你若不将这件事说出来,有人肯定是睡不着觉的。”  卫九双拳紧握,脸色忽然变得很愤怒,很痛苦。  他神情也变得异常严肃:“这件事还得从慕容山庄那桩凶案说起。“  燕飞道:“哦?”  卫九道:“当时我的确怀疑过你,也怀疑过阿雪姑娘这柄魔刀。”  燕飞苦笑道:“那的确是一个天衣无缝的计划。”  卫九道:“记得我说过,我当时跟凶手交过手。“  燕飞道:“你说过。”  卫九道:“当时天色很暗,他蒙着面,虽然看不到他的脸,也看不出他的刀法路数,但是他的身影却有些熟悉。”  燕飞道:“于是你见到我,便已开始猜疑?”  卫九道:“因为你的身份的确可疑,而且出现的太突然,我甚至在和你去密室的路上偷偷检查过你的肩膀。”  燕飞道:“检查我肩上有没有受伤?”  卫九道:“不错,如果你身上有伤,就算是死,我也绝不能让你活着离开慕容山庄。“  燕飞看着卫九严肃的脸色,叹了一口气,他已看出他说的绝不是假话。  这个问题他已不必回答,卫九自己心里想必也已明白。  卫九接着道:“那天晚上现场没有激烈搏斗过的痕迹,准确地说,凶手只出了一刀。“  燕飞道:“一刀毙命?”  卫九沉默。  沉默也有很多种,他这种沉默的意思,显然是承认。  燕飞道:“当今武林中能在一招之间将慕容庄主击倒的人并不多。”  卫九淡淡道:“我见过追魂剑,虽然比不上天外飞仙,但也绝对不输于嵩阳铁剑,无论谁想一招击倒他都绝无可能。”  燕飞道:“除非凶手和慕容庄主本来就认识,在他完全没有提防的情况下,一击得手。”  卫九道:“不错。武功极高,又和老庄主相识,此人必定名望很高,极可能也是一派宗主。”  燕飞道:“这样一来,查找真凶范围就缩小了很多。”  卫九道:“所以我怀疑过青龙会,怀疑过蓝玉先生,怀疑过无风大师,甚至.....“  卫九看来阿雪一眼,接着道:“甚至也怀疑过魔教昔年那柄圆月弯刀。”  阿雪叹息了一声,道:“凶案发生第二天,我们的人也已混进了慕容山庄。”  卫九道:“姑娘的刀的确已经很快,但是和昔年的丁鹏比起来还是要差一点。“  他并没有明确说出来,但是意思已经很明白,以阿雪现在的刀法,一招之内显然不能击倒慕容渊。  阿雪面无表情,也没有再说话,她在等卫九继续说下去。  燕飞道:“你肯定已在暗中仔细调查过他们,对这些人的行为去向早已了如指掌。“  卫九道:“不仅如此,那天来道贺的花名册上所有的人,我都调查过。“  燕飞道:“哦?”  卫九道:“我甚至还暗中派出两批人去少林寺和武当山进行最详细的搜索。”  燕飞动容道:“连少林寺也有可能?”  卫九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却改变话题,道:“我还看出了另外一件事。“  阿雪抢着问道:“什么事?”  卫九道:“一条龙。”   燕飞轻轻吐出口气:“一条青龙?”  卫九点点头。  阿雪耸然动容:“青龙会?”  卫九叹了口气,道:“除了青龙会,还有谁有这么大的本事?”  阿雪闭上了嘴,青龙会是个多么可怕的组织,她当然也听说过的。  卫九道:“据说青龙会属下的秘密分舵,已多达三百六十五处,几乎已遍布天下。”  燕飞道:“姑苏一带也有他们的分舵?“  卫九道:“几年前就有了,只可惜这地方一直是慕容山庄的天下,所以他们的势力一直没有法子发展。”  燕飞道:“现在慕容山庄虽然垮了,但雄狮堂已占据在这里。”  阿雪道:“所以他们还是没有机会。”  燕飞道:“他们若是还有点自知之明,就应该从此退出姑苏城。”  卫九冷笑道:“只可惜他们连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  燕飞也在冷笑,道:“难道他们还敢在这里跟雄狮堂争一争短长?”  卫九道:“他们甚至想要我们也归附青龙会,将雄狮堂和慕容山庄也划作他们的分舵。”  燕飞冷笑道:“这简直是在做梦。”  卫九道:“只可惜这并不是梦。”    02    马车依然还在路上。  车窗外的太湖美景已尽收眼底。  阳光照在湖面上,江天一色,波光粼粼。  卫九忽然从怀中摸出一块碧玉雕成的令牌。  他神情严肃:“你还记不记得这块令符?”  燕飞苦笑道:“当然记得,腊月初八。”  卫九的目光忽又转向阿雪,道:“姑娘是否记得被青龙会的黑衣人追杀的那个晚上?”  阿雪冷笑道:“只可惜他们全部都死了。“  卫九淡淡道:“你们肯定也在他们身上找到了同样的青龙令符。”  阿雪点点头,道:“不错,碧玉青龙,腊月初八。”  卫九道:“你们走了以后,我仔细检查过他们的尸体,却发现了另一样东西。”  阿雪道:“什么东西?”  卫九道:“刺青。”  阿雪道:“一个人身上有刺青并没有什么奇怪的。”  卫九道:“一般的刺青当然没有什么奇怪的,但他们身上的刺青却有一点特别。”  阿雪道:“哦?”  卫九一字字道:“他们背上纹的是一只雄狮。这样的刺青只有雄狮堂的弟子才有。”  燕飞道:“看来青龙会的势力早已渗透进了雄狮堂。”  卫九道:“这并不奇怪,雄狮堂也有弟子混进了青龙会。但可怕的是雄狮堂的弟子也变成了青龙会的人。“  燕飞道:“难道那些黑衣人里面有你认识的人?”  卫九沉着脸,缓缓道:“其中有一个叫卫群,他是我的远房表哥,从小就在雄狮堂长大。”  燕飞长长地深吸了一口气,说不出话来了。  卫九接着又道:“这件事当然很严重,所以我只有去禀告家父。谁知......”  阿雪抢着问:“怎样?”  卫九道:“谁知那天晚上我赶到家父院子里的时候,竟隐约看到屋内还有另一个人。”  阿雪道:“什么人?”  卫九道:“我在院子里虽然看不到他的人,但我能听到家父和他的谈话。”  燕飞道:“哦。他们谈了些什么?“  卫九的脸色忽然变了,他长长地吐了一口气,道:“一张藏宝图,一本剑谱。”    燕飞的心已沉了下去。  那本剑谱当然就是燕十三的夺命十三剑,但他想不到除了剑谱居然还有一张藏宝图。  “原来令尊才是这一切阴谋的操纵者。”  卫九的脸上充满了痛苦之意,缓缓道:“所有人我都怀疑过,但我做梦也想不到会是他。“  阿雪道:“难道慕容山庄真的有宝藏?”  卫九道:“神秘人说,昔年慕容秋荻与谢晓峰交战之前,已将一份藏宝图藏在了慕容山庄。”  燕飞道:“那想必是金钱帮和天尊所有的财力聚集在一起的宝藏,无论谁拥有了这批宝藏都足以称霸武林。”  卫九道:“不错,现在剑谱他们已拿到,但藏宝图还未到手,谁也不知道它藏在哪里。”  阿雪道:“你有没有听到那个神秘人是谁?“  卫九道:“我只听到家父叫他大老板。”  阿雪道:“看来此人可能就是青龙会的领头人物。”  燕飞道:“而且他极可能已与令尊达成了某种合作。”  卫九道:“这暂且只是推论,但有一点可以肯定。”  燕飞道:“哪一点?”  卫九道:“你。”  燕飞怔住:“我?”  卫九苦笑了一声,接着道:“他们说一直低估了你,本来已一切都算计好,这件事你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冤大头替死鬼,没料到终于还是让你逃走了。”  燕飞叹了一口气,忽然笑了笑道:“那只因我有贵人相助。”  卫九也笑了笑道:“你说的是贵人还是情人?”  说到这里,他的眼睛似有意无意地从阿雪身上瞟了一眼。  燕飞当然已明白他的意思,他的目光也不由自主地移向了阿雪。  阿雪目光正好与他相撞,她的脸上忽然有些发烫,不知什么时候两颊已泛起了一阵红晕。  他们互相凝视了很久,阿雪的目光忽然变得说不出的温柔,温柔得就像是刚吹融大地上冰雪的春风一样。  现在正是春天。  春天本来就是属于多情儿女们的季节。  春天不是杀人的季节。  春天只适合人们来听山间竹林里的啁啾鸟语,多情叮咛。  绝不适合听到江湖上那些可怕的事。  但就在这时,卫九又跟他们说了一件更可怕的事。    03    世上有些地方的春天,总比平常的地方来得晚一些。  还有一些地方甚至好像没有春天。  其实你若想要知道春天是否来了,用不着去看柳树枝头的新绿,也用不着去问画梁青瓦上的燕子。  你只要问你自己。  因为真正的春天既不在绿枝上,也不在屋檐上。  只要你心里有春天。  真正的春天就在你心里。    江湖杀戮不止,是永远没有春天的。  燕飞的心情忽又变得沉重起来。  卫九提着酒壶又喝了一大口,道:“我还发现了一件事。”  阿雪道:“什么事?”  卫九道:“最近家父的样子看起来有些奇怪。”  燕飞怔了一怔,道:“哪里奇怪?”  卫九道:“他的眼睛。“  阿雪抢着问:“他的眼睛什么奇怪?”  卫九道:“他的眼睛看起来似乎有些陌生。”  阿雪道:“陌生?”  卫九道:“不错。“  阿雪道:“也许只是因为他最近太疲惫,精力已不能集中,所以忽略了你。“  阿雪沉吟着,过了很久,又接着道:“他毕竟已是个老人,老人的精力总是有限的。”  卫九道:“如果只是这样,我也能看出来的。”  阿雪道:“哦?”  卫九喃喃道:“因为我们是父子。”  父子之间的确是有很多东西本就是道不明说不清的。  但父子之间总有一条隐形的线牵连着彼此,勾勒出千丝万缕的联系。  父亲一个眼神就能体会儿子的心态,作为儿子也同样只需父亲一个脸色便知晓他的用意。  血浓于水,父子之间本就是一种很特殊的感情,是人类感情中基础最浓厚的一种,也是在所有伦理道德中最受人推崇敬仰的一种。    酒壶里的酒已所剩无几。  他们的行程也将结束,很快又将回到这一切开始的地方。  卫九脸上的表情变更加复杂和凝重。  他们父子之间究竟发生了一些怎样奇怪的事?  阿雪又想问,但还是不敢问,卫九却忽然开口:“其实他并不是我的亲生父亲。”  他说:“我的亲生父亲是个镖师,十八年前在洛阳也有点名望。”  他的声音变得低沉缓慢嘶哑地:”我的母亲温柔贤惠,胆子又小。每次父亲出去走镖的时候,她没有一个晚上睡得着觉。“  阿雪又想问,却还是不敢问。  又过了半晌。  卫九才接着道:“在我五岁那年,我母亲担心的事终于还是发生了。”  卫九道:”那一年的腊月,我父亲护镖到关外,镖车在滴水崖被劫,父亲再也没有回来。“  他的声音更加低沉而嘶哑:“镖师的收入并不多,我父亲出手又大方,家里日子虽然过得去,但连一点积蓄都没有留下,他遇难之后,我们母子的日子很快就过不下去了。”  阿雪终于忍不住问道:“那家镖局呢?你父亲拼命殉职,他们总该照顾你们母子的生活。“  卫九道:“那是一趟八十万两的红花,为了赔偿,那家镖局也垮掉了,总镖头也饮恨自杀了。”  这是江湖人的悲剧。  只要你身在江湖。江湖中时时刻刻都会有这种悲剧发生。  刀尖上舔血的江湖人,快意恩仇,又有几人能了解他们悲惨阴暗的一面?  阿雪黯然,她虽身处魔教,却从未经历这些江湖中人心酸的往事。  她又转过头去看燕飞,燕飞岂非也是这样一个浪子?  燕飞却将仅剩一口的酒壶丢给了卫九,他并没有说话,但他最能了解他的心里。  因为他自己也是一个浪子,浪子岂非最了解浪子?  表面上看起来他们是多么快乐和洒脱,但又有谁能了解他们内心的痛苦与寂寞?  浪子三唱,不唱悲歌。  浪子无根,英雄无泪。    “但是你们还得活下去。”  她又问卫九:“你们是怎样活下去的?”  卫九握紧双拳,眼中的神情就好像被人刺了一刀,刺在心口。  过了很久,他在缓缓接道:“一个无亲无故,无依无靠的女人,带着一个五岁的孩子,要怎样才能活得下去?“  阿雪是个女人,她当然已能明白卫九的意思。  一个无亲无故无依无靠的女人,为了养活她的孩子,是什么事都可以牺牲的。  在青楼中,在火坑里,从古到今,这样的女人也不知又多少。  阿雪的眼泪已经快要掉下来了。  可是她更不懂,她不懂卫九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提起这些事。  这种事本是一个男子汉宁死也不愿在别人面前提起的。  但是很快,卫九又接着道:“但是恶运总算有了转机。”  他说:“三年之后,青楼里突然来了一个人。”  阿雪的手抓紧:“什么人?”  卫九沉吟着,过了很久,缓缓道:“雄狮堂的卫八太爷,他不仅给我母亲赎了身,而且收我为义子。”  燕飞忽然道:“你母亲呢,她现在是不是还活着?”  卫九道:“她还活着,而且活得很好,“  阿雪又问道:“她现在在哪里?”  卫九道:“在一个没有人认得她,也没有人知道她往事的地方,在一栋小小的木屋里,这个地方只有我跟他知道。“  卫九道:“我跟你们提这件事,只是想告诉你们,我已经跟家父相处了十八年了,他早已胜过我的亲生父亲。”  燕飞道:“我明白。”  卫九一字字道:“你最好明白,因为现在出现在你们面前的绝不是家父。”  燕飞动容道:“难道我们见到的卫八太爷竟是有人易容冒充的?”  阿雪道:“但你还是没有证据,仅凭他的眼神与举动恐怕还不能说明。”  卫九道:“不错,所以为了证明这一点,我不得不进行试探。”  阿雪道:“哦?”  卫九道:“刚才我说过,我母亲住的那个小木屋。”  阿雪道:“你说过。”  卫九道:“十五年来,每个月家父都会约我去那里试刀。”  卫九目光闪动,接着道:”上个月我又约他去试刀。“  阿雪道:“难道他没去?”  卫九道:“他去了,但是他没有动手。“  阿雪道:“是不是他看到你的右手已经废了,已不能拿刀了。“  卫九冷笑道:“不错,他甚至让我回洛阳好好休养,所以我才认定他根本不是家父。”  阿雪道:“为什么?”  卫九沉着脸,过了很久,才一字字道:“因为家父绝不会说这种话,而且,我的落叶刀,左手出刀比右手更快,这个秘密只有家父知道。”  阿雪的脸色变了。  燕飞动容道:“既然你已认定他是假的,那真的在哪?”  卫九的脸色忽然也充满了痛苦之意:“不知道,没有人知道。”  其实他心里已经明白,真正的卫八太爷恐怕早已经落入他们手里,已是凶多吉少。  阿雪又问道:“既然你看出了他是假的,为什么不揭穿他,抓住他让他交代这个阴谋。”  卫九叹了一口气,道:“因为我没有把握,我母亲还在他手上,而且他背后还有一个青龙会的大老板。”  燕飞道:“这件事,你有没有告诉小玉?”  卫九的眼睛里忽然充满了柔情,他说:“当然没有,她承受的已经太多了。”  燕飞道:“只希望我们见到她时,莫要说错了话,山庄里还有许多我们要寻找的线索。”  卫九道:“我只希望这一切还来得及。”  燕飞道:“来得及的,他们的计划虽然密不透风,但你别忘了,我们有朋友。”    世上还有什么比友情更令人感到温暖的吗?  朋友是什么?  朋友就是在你身边的一股气。  一股侠气,一股血气,一股义气。  就因为这个世上还有些人有这么样一股气,所以正义才能揭穿阴谋,战胜邪恶。    马车已穿过曲折迂回的太湖长堤,远处慕容山庄的亭台楼宇已隐约可见。  风吹过车窗。  原来风是从湖心的碧波里吹来的,是从湖岸上的草丛里吹来的,是从远山上的树影间吹来的。  人呢?  人是从哪里来的?又要往哪里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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