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放调整了一下嗓音,站起身,伸出手去:“很高兴见到你……霍总。” 又与高永恒握手,说:“你好,高医生。” 霍、高二人还以为是顾西说过他们的身份,顾西倒有几分惊讶。转念想,难道大仙这里又用了点法术猜,就像当初能认出她一样,或者这位霍总其实也很有名,第一次见也能让陆放认出来。 霍峰因为四年前在美国被诸多白人群殴受重伤的事让他在一众同大院长大的公子哥当中颜面尽失,这几年行事低调、靠着实干找回尊严。但是,他的内心也一直自恃甚高的,所结交的朋友不是出众的精英,也是聪敏实干型的人才。 但是仍然有些被这传说中的天讯创始人的风采折服,俊美到让人再无法想象世上如何会有比他更加俊美。对方是一个令人难以捉摸的人,他的神态、目光让他感觉是理性至上的男人,这种男人拥有让男人女人都折服的魅力。 但是想想从顾西这个侧面来看,他是个叛逆的人,是上流社会的一个异类,虽然注重事业,可另一边还是个情圣宠妻狂魔,这也已经不能说“感性”两个字来形容了。 一边理性至上,但感性时比任何人都要任性,如此冲突矛盾却这样贴合完美。 霍峰笑道:“我真没有想到,原来我今天会见到的是陆总。” 高永恒也过来笑接道:“真没想到,原来只是觉得顾小姐为人有趣,这让我们好奇她的未婚夫是谁,这才冒昧搭讪。却见到陆总这样的人物,也难怪翟大小姐也要嫉妒。” 陆放还不了解顾西和他们是怎么认识的,这时不禁有些怀疑,看了看顾西。 “小西个性有些率真,两位见笑了。” 顾西说:“他们见笑什么啊?难道我是笑话?” 高永恒不禁咧开嘴笑,陆霍二人也笑了起来,陆放再招呼二人坐下。 之后,大家各自做了一些自我介绍。 陆放这才知道这里的霍峰除了不认识他之外,四年前出了意外,回国后也休养了两个月,后来他母亲也不放心他来S市开拓。 现在霍峰也还没有接掌霍氏总裁的位置,霍氏总裁仍是他母亲霍夫人。当年他的干部出身的父母亲下海经商,创办了霍氏,但后来由于霍家老头子的观念,他父亲又回到体制内当了高级工程师,霍氏就由母亲经营下来了。霍家的老头子是抗战时期的老兵,还参加过朝鲜战争,亲家顾家也是很有势力的,霍家不算是显赫到人尽皆知,但是在体制内人脉很广。 陆放也感叹真是一只蝴蝶拍动翅膀能引起一场风暴,在二周目的记忆中,陆放倒是知道霍峰以前在美国也是风流浪子。当初也交往了个华裔女友,她的前男友是个暴躁性子的白人,霍峰虽然不算是那种废材衙内,但他还是有公子哥的毛病,他没有落下太多学业可也有些玩世不恭,陆放这个三少爷都没有他任性。 这就招了人恨,那个白人叫了一帮子的打手蹲点围堵打他,陆放当时正和他一块儿,校友好友又同为华人自然帮他一起打。对方人太多,又有几个狠角色,两人打过一会儿见势不妙就疯狂逃跑,边跑边叫,边跑边笑,这种刺激自然一生难忘。 男人因为一起泡过妞、打过架,生死交情,感情自然不一般。所以霍峰在所有的朋友中最看中在意陆放,不全是因为陆放的身份,那是过命的交情,到老了都可以一起回忆那种异国求学时的岁月。陆放初到内地时,霍峰自是处处照顾他,而后来知道他心系顾西,怎么能不让好友如愿?自也是极力出谋画策牵线搭桥帮忙。 如今他“穿越”到一周目,一切又都不一样了。初到S市时,他还到过从前霍氏在S市的所在地,但是根本就找不到,他也因此想着这确实是不一样的周目,没有讨厌的何家豪,那么以前的朋友也没有了,很正常。 这时,霍峰也说起霍氏目前的主要项目在北方,现在分公司也刚在S市成立。高永恒是医学世界,高家在美国有药厂,是他小叔经营的。小叔知他交游广阔,弄了个中华区副总裁,可以做做公关工作。 三人交谈了一会儿,酒盏交错一轮回,陆放就不再客气,说:“霍氏的实力我是知道的,不过,我不是建筑地产圈子的人。要说这地产,S市近年有名的几个开发区的重要地产都是翟氏开发的。” 霍峰说:“翟总大名,我也是如雷贯耳,不过还没有拜访过他。” 陆放道:“恐怕要和翟氏合作不是那么简单的。翟景天是典型的W市人,会算得很。如今,S市商界半壁江山的人都给他面子,政界也有关系。” 霍峰淡淡道:“我也没说非要与他合作……” 陆放说:“地产开发虽然赚钱,不过也是有风险的,前两年房价涨得太快,只怕根基不稳,起落还是会很大。不如先稳着在北方做公共工程,现在也不用非得和翟景天争,过几年再看看会不会有更好的机会。” 陆放是想着现在不要投入太多资金到地产上,过两年金融危机时趁机低价购入如翟氏这样的地产大鳄的股票,操作得好,江山易主,操作不好也是大股东。比如:翟景天霸道又野心勃勃,扩张太快,真到危机时,资金链一断,早做准备可能完成收购。金融危机一过,房地产业复苏,再做个五六年就可慢慢转型了。商场投资的事就是这样,也无怪陆放冷血,事实上翟景天可也不是什么善碴。 陆放虽然“以前”和霍峰交好,但是现在他也是初识,话没有说的很清楚,霍峰也只明白了三分。 “多谢陆总一番好意了,但是我不太习惯见人就躲。”霍峰笑了笑,忽然又有几分试探,“连陆总见了翟景天也要避着吗?” 霍峰不了解刚认识的陆放,但陆放却是知道霍峰的,也没有放心上,只说:“我做IT的和他做地产的不搭界,谈不上躲不躲的。” 高永恒道:“只怕人家不是这么想的。就算生意上不搭界,Frankie人才出众,还是要走桃花运的。” 陆放只是微微一笑,说:“别人怎么想我管不着,不过我可没空和女人磨叽。” 高永恒笑道:“翟大小姐还是长得挺不错的,与陆总倒是郎才女貌。” 顾西瞬间恼了,瞪着高永恒说:“你什么意思呀?” 顾西扁着嘴,又冲陆放胸口拳头一捶,说:“你不许和她郎才女貌!” 表面是个软妹,还会撒娇,但实质是个女汉子,这拳头打来还是有些疼的,陆放微微皱眉,捂着胸口,心中好气又好笑:那天还温柔缠绵说要爱他懂他,这时又会打人了。 “你听他胡说……” 顾西说:“你是不是也觉得她漂亮又有钱,还比我有才华有气质?” “至于吗?” “你是不是觉得我又丑又没钱没才华没气质,委屈你了?” 陆放看看目瞪口呆的霍、高二人,忙道:“没有。怎么绕到这里来了?明明是说到翟大小姐而已。” 顾西恼道:“这么说聊到我你就不想聊了,要回去聊翟大小姐你才有兴趣是吗?” 陆放终于认命投降,举起了双手,说:“我口误,我检讨。你最漂亮最温柔最善良最有气质,我绝对没有半分委屈。” 高永恒居然说翟语嫣和陆放更配,顾西心中有一股子邪火,听了陆放这话才气稍顺。对于她来说,朋友不能说这种话,而不是朋友说这话她也不放在心上。 她也知道如果陆放不是大仙,他只是个凡人,他没有要“报恩”,只怕翟语嫣是比她更好。 一时之间,她觉得刚才的发脾气好没有道理,便手撑在桌上支着脑袋发呆。 陆放和霍、高二人虽然有试探,但陆放能与“旧友”重聚已经很惊喜了,对他们更有包容之心。霍峰原来最后还是聊得挺愉快的。 陆放最后互通私人通讯,打算有后有空再聚。 …… 回到家里,陆放还是因为“重聚”的事开心,又抱着女人顾不得会“为难自己”好好的亲了亲她,她居然把朋友重新带回到他身边。 但顾西却有些情绪低落,他搂着她半躺在沙发上,从后面圈着她,又玩着她的手指。 “认识新朋友不开心吗?” 顾西说:“你不是一直认识新朋友吗?都没没见你这么开心,还特别好说话。” 陆放微笑道:“那怎么能一样?” “怎么不一样?我忽然后悔了,我是在人际人脉帮不上你,遇上两个我还以为是什么好人才就介绍给你认识。但我发现那个姓高的特别讨厌!” 顾西觉得上次自己幸运认识了徐辉,等于是因为她的牵线做成了一件双赢的事,她在上流社会没有根基,有些事帮不了,但若能做成这类事也算是一种弥补。所以,遇上霍高二人,她查了一下没有被骗后就积极牵线搭桥了。 陆放看她小脸写着“我不爽”三个字,不禁好笑,二周目时高永恒也会逗她,还要叫她喊他“高哥哥”,到了这里相识了,高永恒仍然是要逗弄她。 “他也没做什么……” “你就不在乎我的感受。” 陆放勾着嘴角,问:“我怎么不在乎了?” 顾西怨念加委屈,说:“姓高的那样想撮合你和别人,不是暗示我不适合你吗?他在欺负我,你也任他欺负我……” “他只是在开你玩笑,别放心上。” 陆放了解高永恒的性子,他其实是真把小西当妹子当朋友才会想要逗她,“阅女无数”的高永恒自然看得出小西的单纯一面。高永恒这人,目标炮/友的话就会很讲情调,是美女点头之交也会讲绅士风度,只有真正感兴趣的、和他关系清白的女生,他才会这么逗。 顾西转过身去头依着他的胸膛蹭着,手环住了他的腰,痴恋他的怀抱,陆氏拥抱饥渴症,晚期求药。 …… 时间很快到了8月11号,顾西近些天都在研读考研教材资料,背那思想政治课和增强英语的阅读,最后她不管选哪个专业考,这两门是必考的。 这天刚好是七夕节,天讯集团包了酒店的场地举办了七夕情人节假面舞会,除了企业几百号员工,还邀请了霍、高二人,以及王迪、翟耀祖等圈子的年轻公子哥,这显然是企业内部和未婚年轻人的舞会,老一代的基本没邀请,倒也不算失礼。 陆放带着未婚妻出席,并且还祝酒致词,让大家在舞会交际跳舞玩乐。 顾西也参加了人生当中第一次的上流社会的舞会,在舞会上除了陆放之外,她只和高永恒跳了一支舞,而高永恒被她踩了七次脚,因而怀疑她是故意的。可顾西是被冤枉的,因为陆放只教过她华尔兹,而高永恒邀她跳的是恰恰。高永恒的“实验”后,没有绅士好奇去邀顾西跳舞了。只有陆放再次带她跳一些高难度的舞蹈,其实是操控驾驭着她玩,托举、飞舞、旋转、抛飞、接起、下压,踏着音乐节律,但完全不安规矩来的。他动作流畅优美举重若轻,女子虽然动作没有什么标准可言却也完全的信任,配合默契。这惊艳了在场所有人的眼睛,那是何等高超的技艺能带着舞伴这么玩? 顾西非常开心,公主梦的重要经历又完成了一项,她会跳舞了。之后一晚上,就爱抱着他的胳膊笑。 …… 顾飞在叶氏诊所兼职当保洁员倒也顺利,顾飞虽不免也有人性中虚荣的一面,但他绝不是那种不务实的人。她怎么说也是傍了大款,顾飞还是学习踏实,没有冲昏头了给陆放惹出什么麻烦。 但是父母确是打电话过来,问他们暑假要不要回家一趟,这样暑假都不回家,家中也想念。 8月19日正是七月十五是中元节,这虽然号称鬼节,但好歹在乡下也大小是个节日。母亲就在电话中问他们要不要那天回去,老妈一直在电话中说在以前做过工的酒楼中又学到了什么新菜,会做给他们吃,又一声叫着“小放好不好,工作顺不顺利”“给小放炖童子鸡补补身子”。 顾西心软得什么似的,觉得自己是有了未婚夫忘了爹娘,太不孝了。于是想着,陆放工作繁忙,而顾飞在打工,不过她回家呆个半月陪陪爸妈。 陆放哪里舍得分开半月?等过几天就陪她回乡,那时离暑期结束还有几天,顾飞也提前几天打完暑期工回去,一家人过生日。 于是,在八月末时,三人回家乡住了四天,之后,学校也就开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