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陈局长夫妻离开之后,陆放还在外面站了好一会儿,越是被压迫,他就越不服气。 因为他还不够强,所以,这些人才能这么欺负他们,敢威胁他们。 他终于长长舒出一口气,暗想日子还长着呢,就算现在暂时放过陈丽,和陈家妥协,但是等他们一切都不一样了,那些有眼睛的人不会说吗? …… 再过一天,顾西的情况稳定一些了,公安局的和就过来给他们录口供。 过来的是两男一女两位刑警,他们中的一个年轻男警员去医院那调走顾西的病历,而另外的一男一女先给顾西录口供。 女警把茱丽入据留所的照片给顾西看,问:“你认识照片中的人吗?” 顾西说:“认识,她是茱丽,也就是陈丽。” 女警又问:“你能描述一下你和她的关系吗?” 顾西说:“她是我大一的英语老师,大二也教过一两个月,后来她出了车祸,之后我男朋友就进入学校代课,她就一直没有教了。” “那你们的关系是好还是坏?” “就是普通的上课老师和学生关系,没有什么好坏,我是个不惹眼的女学生,并不会特意亲近哪位老师,而茱丽老师学生那么多,也没怎么把我放在心上。” “你在今年参加过全国大学生英语演讲比赛,是不是?” “是。” “成绩怎么样?” “全省大学的前50强,经过三轮晋级。我下了苦功,我未婚夫也为我做过集训,我觉得我能取得那样的成绩还不错。” “但是你在50进10强时被刷下了,你不甘心失败,所以给自己找了个理由,诬陷自己的老师害你?” 陆放看着那个女警,他已经和陈局长达成部分妥协,但是他从来没有想过小西要背负一些不属于她的罪名。陈局长以为在这上面能让他们吃亏就是算错了。 陆放冷笑,说:“这位警官,不知道我们是受害人还是嫌疑人?你的问题带着倾向性立场,有失公正,侵犯我们的基本权益。” 这个女警深吸了一口气,陈局长是答应了只帮点小忙就给她的女儿转到重点小学打声招呼。 女警面对的虽然是一位绝色美男,但是别人的男人和自己的女儿相比,她也没有客气。 “陆先生,你是香港人,所以你不清楚我们的程序……” 这时陆放的手机响了起来,陆放笑道:“原来是这样,刚好,我请了清楚内地司法程序的专家过来。” 陆放接起了电话,说:“您好,赵律师……没关系,就在病号101室,请您马上过来。” 不一会儿,只见一位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带着一位助手敲门进来,还向陆放道歉说是从机场过来的路上堵车了。 “有劳赵律师跑一趟了,两位警官正在给我们录口供呢。” 在场的两位警察看到这位赵律师的样子,不禁吃了一惊,他们是政法体系的人,一些资料上见过这位赵律师的模样。他是刑事类案件的专家,是S市属一属二的名律师。 这个案件,顾西是受害人,陆放还谨慎地请来了赵律师,这显然是不相信他们警察和检察机关。 在赵律师的见证下,那个女警察有些气恼,不过面上没有表现出来。 但是仍然问道:“你为什么要在学校传播,说陈丽在比赛过程中向你下药?你有什么证据吗?” 顾西再傻也知道这两个警察,至少这位女警不是什么好人,赵律师反问:“警官,你说是顾小姐传播那种说法,请问你有什么证据吗?警察录口供时要求受害人证明自己是清白,这是十分荒唐的事。或者,你不是来为陈丽的故意杀人案做笔录的,而是为顾小姐诽谤了陈丽而来的?” 女警面上差点下不来,不悦地说:“赵律师,我只是就事论事。” 赵律师说:“您的问题带着语言陷阱,我当事人有没有传播那件事还没有弄清楚,你就先一步肯定她有传播,才问她为什么传播。不是这样吗?” 女警官气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只好问道:“顾西,你和陈丽在9月4号晚上,发生过争执是吗?” 顾西说:“不算是争执。当时,我正在一边好好的看表演,几个同一级的女学生过来找碴,然后,茱丽,也就是陈丽过来,她一句话没有问,不了解一丁点事,就把事情定性为是我的错。过程我还记得清清楚楚,我甚至可以把她们每一个人的台词都复述出来……” 顾西现在的记忆力很好,而且,这件糟心事萦绕心头日久,虽然过了这么多日,她仍然清清楚楚。在此还把那几些人的语气都学得维妙维俏,那位男警官一直打开着录音。 顾西到一直复述着,一直到茱丽的恼羞成怒的时候,女警脸色虽然不好,但仍然在坚持她原来的立场,她可是市局的一名“女神探”,把好几个“顽固罪犯”送牢里去了。 女警说:“所以,是你当众诬陷,所以陈丽才会对你怀恨……” 赵律师打断女警,说:“警官,我当事人是受害者,请你弄清楚。也请你不要用‘诬陷’这个词,扭曲事实,给受害者按罪名好像不是警官的职责。在这一段过程中,很显然是一起诸多名学生和那位陈老师联合欺负我的当事人,我当事人一再退让,甚至要灰溜溜地离开算了,可是被人堵住了去路,集体对她施加人格的污辱。一个脆弱的小姑娘到底犯了什么罪要被自己的同学、老师这么欺负?她情急之下才会反击与她们对上,发生口角。事情的起因很明显的展示在大家面前,我的当事人出身贫穷一直是她们眼中受欺负的对象,但是我当事人与陆放先生是男女朋友关系……” 陆放说:“是未婚夫妻,在今年大年初六,我和顾西女士在长辈的祝福下已经订婚。另外我要说明,我并不是进了J大才认识我未婚妻,我是因为陈丽出了车祸,我担心我未婚妻的学业,才为了未婚妻进学校代课。所以说,在我不认识陈丽和那些学生时,我已经和未婚妻在交往。她们这是粗暴/干涉我们的私事。” 赵律师点了点头:“对,是粗暴/干涉私事。原因很显然就是女人的嫉妒。在面对众人的粗暴污辱时,我当事人被逼无奈地自保。到底谁是谁非,一目了然,我想当时是有目击者的。” 女警深吸了一口气说:“顾小姐,那么你说陈丽给你下药又怎么解释?” 她是定要把起因推到顾西头上,好让陈丽谋杀的案件能够博得有利因素了。 顾西虽然同意写求情信,但是面对陈家这么操作往她身上泼脏水却不屈服。 顾西说:“我从来没有直接说过是陈丽给我下药。我提及我在比赛时被人下药,她就马上慌了、急了,这不是很可疑吗?试想我被下药的事其实除了医院的医生和陆放,从来没有第三个人知道,她为什么一听就能完全领会我的意思?我并不想追究那件事,但我无法忍受的是她们纠着我不放,严重影响我的校园学习生活。当时我被她们围堵,逼急了,就想吓她一吓,就是要告诉她:你想什么,你做过什么我都知道,不要再来不公正的当裁判再伤害我一次。” 女警员知道对方也是有钱有势,还有律师在场虎弄不了,只好说到正题上事件发生时的过程。 陆放也在场,所以这时候的问题他也一起回答。 “陈丽对于学生们中间传言的她下药的事很慌乱,对我未婚妻抱有很深的敌意,就想以自杀为名反扣我未婚妻一顶要逼死自己老师的罪名。” “你这是猜测吗?” “是有根据的猜测,她根本就不敢跳,想死她有很多机会,那么她做那些事的目的是什么?会有什么效果?当时有很多人在场,只要不是带着立场性的客观提问,很容易看清事实。警官,陈局长来威胁我们,我们已经决定让一步写求情信,因为多行不义必自毙,我没功夫和他们耗着。但是如果警官们因为某些你知我知的原因要强加点罪名和责任给我未婚妻是妄想!也请你转告陈局长,他要是欺人太甚,我就让我未婚妻退学,然后看他陈副局长的权力大,还是我的钱和人脉多。” 陈局长能威胁他们的不过是顾西的学历问题,但是要用那样的罪名去换这个学历却不是合算的买卖,陆放是在提醒对方“不要欺客”。而顾西退学离开了N市就完全逃脱了陈局长的权力可操控的范围了,那么他将面对陆放钱可通神的一切反击。 陆放俊容肃冷,这个一直态度淡淡的绝世男子现在却如欲出鞘的宝剑,闪烁出他迫人的寒光,不禁让一男一女的两位警/察气势上就弱了下来,加上这中间本有猫腻,被这样戳穿加威赫哪有不心虚的? 女警察脸色一阵青一阵红,大家都是明白人,面上就有些过不去了。今天跟她过来的虽然也是她的小弟,但是不过是不敢得罪她、分点好处,却要为别人得罪这么一尊大佛他肯定不会做。 女警察只好收起小九九,也要把他们的态度转告一下给陈局长,他那种占尽一切便宜的计划是行不通的。 于是,她这才开始比较客观的做了笔录,记载了事情发生的过程。 做了笔录,在要求签字时,赵律师看了再看,没有问题陷阱他们才签字。 陆放花重金请了赵律师全权处理案件,让他有什么要求尽管提,之后也将等把事件调查得更清楚时全权代表她出庭。 顾西出院已经是9月10号,陆放给她在学校请了半个月的假带着她去了S市休养,顾西的心理负担却很重。 她明白,不管陈丽会有什么结果,她已经得罪了陈局长和学校。陆放也很明白,学校已经有很多领导老师在反对他了,因为他太维护自己的老婆了。陈丽的事说到底是因为她痴恋于他而起。男人太美丽,也是惹人妒的。而学校因为他,出了一个故意杀人未遂的老师也是极大的丑闻,大家怎么都会觉得“他不杀伯仁,伯仁因他而死”。 不过,陆放的课是学校大二商科学生最爱上的课,现在事情闹得那么大,学校要是突然把这样一个大人物辞退,会遭到商科学生们的反对。毕竟,在商科方面,陆放本身就是一个活生生实践成功的例子,谁会比这种老师更受欢迎? 陆放和顾西经过这一次之后,他们俩的关系反而得到学校大部分学生,包括女生的支持。陈丽的歹毒心思和疯魔是无可抵赖的。陈丽那种自以为高人一等,口口声声叫着自己的学生下贱人,看不起群众,这引起了众怒。反观顾西到最后还是跑过去拉住了叫嚣着就要跳下去的陈丽,可是自己被对言推下去,太过惊险和无辜。 还有陆放理直气壮的护妻、跨越背景的爱情坚持让女生们(特别是大一新生)觉得很酷,小女人心理和粉红泡泡满格,觉得他们是真爱。中国社会还是同情弱者的居多,会容易被人利用,但真相放在面前时,大家又还是有一些是非判断能力的。 那些事,顾西并不知道,她还有一点创伤后的抑郁,总是那想翻出窗台那瞬间面临死亡时的恐惧,对着书她也有些看不进去,而且对窗台、阳台都有点心理阴影。 陆放还是发现了她的状态,为了照看她,除了应酬、开会,都几乎在家里办公了。 9月13日,他收到了美国的体育用品公司私人定制的东西,于是第二天他就带她去打高尔夫,这是一直想做,但一直时间未到。如今却可以一方面放松,一方面给她打开另一扇窗别把精力专注在不开心的过去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