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素来不夜的东京城也已经陷入一片静谧中,而远藤集团的酒会却依然开得如火如荼,到处衣香鬓影,上流社会的这些财团老板们在美人与佳酿中寻找着一个又一个商机。 抬手从侍者手中的银盘上取下一杯香槟,女子眯起薄荷绿色的双眼对上了前来的搭讪者。 “一起喝一杯?”她虚晃酒杯向对方致意。 男人明显一愣,看着浅蓝长裙下雪白的肌肤,似是话未出口却反被人邀请的错愕,“好啊。”展颜一笑,下一秒就满是商界大鳄的从容。 “Cheers!” 玻璃碰撞声清脆,二人都是一饮而尽。 “今天宴会的排场可真大呢,据说主客是那位远藤集团的董事长?” “是呢,那位先生接手集团一年来就已经在房地产、金融领域战绩显赫,而且远藤集团的珠宝生意据说最近又与南非的商人签订了合作协议呢,真是个厉害的人物啊。” 厉害?她轻蔑地想,签订的那哪是珠宝生意协议,明明是跨国非/法贩卖枪/支,就算组织不解决了他国际刑/警也迟早得找上来。 “啊,我听到风声说远藤家族最近可不大太平啊。”她轻飘飘地转移话题,让想要炫耀自己博学的男人立刻接上。 “还不是董事长的表弟觉得当年老爷子的遗产分配不公,看着日益壮大的集团总想从中分一杯羹。” 是呢,就是这个倒霉鬼,这次暗/杀看来可以名正言顺的推到他的身上了呢。争夺/权利什么的戏码,啧啧。 “对了,说这么久了还没有请教小姐芳名?”男人一旦献媚起来怎么也赶不走。 “哦。”她闻声竖起一根手指贴近了自己的唇,“A secret makes a woman woman.Good evening,sir.”她轻轻碰杯,转身离去。 …… “搞定了?”隐形耳机里传来男子低沉的声音。 华衣女子心不在焉地走上天台,随手挽起长发,嘴里得意道,“恩当然,那远藤不过是个胆小怕事的虚伪小人罢了,没什么危险性还让我白跑一趟,看他那请的保镖团,啧啧。” “也敌不过组织的top killer。”男子低低地笑了接了句话。 “承你吉言,Calvados。” 她轻哼一声转了个弯走上天台,早已组装好的狙/击/枪支在地面上,准星正对着刚刚走出的装潢华丽酒店的大门。她随手测了测风速300m/s,东南风,预计目标距离900码。 现在就剩等了,她想。 今天晚上难得的晴朗,万里无云是而星星就显得格外明亮,她趴在冰凉的地面上一边诅咒着这不人道的工作一边不禁在想,假如此刻她没有在做这份工作那她到底会在哪里。 看着街上来来往往川流不息的人群,孩子躲在父母的羽翼下无忧地玩耍,高中女生们有说有笑地结伴走过,小情侣牵着手羞红了脸颊,她是否有想过像个普通女孩那样安稳而幸福地活着的那天呢? 笑话!她本来就是个不甘于平庸的人,就算没有这一系列光怪陆离的经历。 黑夜给了她眼睛,她站在高楼之上享受着不寻常的风,满目繁华皆是风景。这就很好,她想,我想要的生活。 漫天的大火,浓得抹不开的要燃尽一切的红她早已记不清了,连同还有咬紧下唇在无声哭泣的女子。现在这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选择。弃我去者,昨日之事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事多烦忧。 她不信法,不信邪,高楼之上就是她一个人的舞台,用金色的子/弹去划出最美妙的序章。没有人肯去帮她去真心爱她,她从不怨,她本来就不是谁的谁,谁也没有这个义务。那就成为最好的杀/手吧,你会得到想要的一切,诱人的机械音仍在耳畔,而她做到了,她很享受现有的一切。 她俯瞰这尘世,看透这世间的一切虚伪与肮脏,有钱人摆着一副贪婪的嘴脸,为了利益什么都做得出来,而在死亡面前却又匍匐求饶丑态百出。 有时她觉得,她并不是在为组织工作,而是组织在成就她,在成就那里各种各样的人。 她仿佛手执镰刀的裁决者。不论是在高楼之上运筹帷幄,还是贴着额头轻吹枪/口,刀枪剑戟冷兵器撕裂皮肉的声音,绽放的鲜血铺满地,画出美好的线条,恶魔契约封印其中,在阴影里享受无限的快感。 她放肆地笑了,嘴角勾起一道好看的弧线,一朵云飘过遮住了月光,她的大半张脸都遮在阴影里,唯独眼睛灼灼耀眼,像暗夜里的幽灵闪着邪恶而动人妖冶的光。 她会很努力的、一步一步地向上爬,直到有能力站到最高处,去完全享受这个新世界。 谁都别想阻止她,除非她死,那么她就是Syrah,赌上所有的恶名,一定要让自己活得更好! 远藤信二的脸出现在了瞄/准/镜的准星里,另一端是凌厉的薄荷色左眼,三点一线,她果断扣下了扳/机。“咻——” “Game 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