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目睽睽之下,顾倾禾想作假都难,磨磨蹭蹭半蹲下身双膝弯成四十五度,离地依旧还有半臂距离。一众人看祖宗似的看着她的动作,恨不得帮她跪下。
顾倾禾垂眼,咬牙劝慰自己就当祭拜前世的父母朝下跪去时,一道“天籁之音”响起——
“且慢。”
寻得声源处,顾倾禾没忍住直翻了个眼,磨蹭太久的身子有些失力,不受控制地朝前扑了下去。
她闭眼,都做好了与大地来个亲密接触都比跪拜仇人要好的心理安慰,没想到被人扶了一把,像不倒翁一样又直直挺立了起来。
顾倾禾抬眼,就对上那银灰面具下眼里的戏谑:“本王当不得姑娘行如此摔礼。”
“……”顾倾禾此时也顾不得什么封建王朝官大一级压死人,皇权为尊的慎行礼节,杏眼睁圆直瞪他:“王爷可真会寻人逗乐子。”
“不敢当。”见她站稳,卫宴时收回手,让其他人起身后道:“外边有比我这样寻乐更过分的人,姑娘可要记得早些回家。”
什么县令的消息都没打探到,尽听了些仇人丑径,还被本人当面戏弄了一番,顾倾禾简直气笑了,俯身虚伪道:“王爷当真有自知之明,小女子佩服。”
古代女子的俯身盈盈一拜的美感,她是一点都没学到,举手投足间,尽是独属她个人的不羁风范。
一般与人相处她只拱手相交,面对情绪复杂且不喜之人,她故作姿态,意在隔应对方。
与她相处十来天,卫宴时哪能看不出她的想法,抛弃了留白的身份回归本性,他自是在意这些,反倒提醒她:“姑娘说违心话时,还请不要有抿唇咬腮的小动作,让人一眼就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