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也就是今天上午,他听着指令一直守在县衙,并且把手下的人召集到这。见卫五带来一群人回来,也多多少少明白了些,只是没想到这小小镇子背地里的水这般深。
看着这小小账本上足达几十条鲜活的性命和大大小小官员的名字,俞瑾对着手底下的人拍案怒道:“你们真是胆大包天,该死!”
“大人饶命!”
几个官员见到那人牙婆子的尸体就明白了发生什么,一上午惶惶的心终于死了,匍跪在地上求饶道。
只有暂时被放出来的王县丞还站在捶死挣扎,拱手文绉绉道:“不知大人所言何意?”
“何意?”俞瑾怒急,将手中的账本丢在他面前道:“县丞大人不妨好好看看上面有没有你王聚的名字!”
“九月底,你在仁钱牙行买了个小厮,十月一日,你又在牙行买个家丁,怎么你家这么缺人?”
王县丞躬身捡起账本,将上面的条条记录看在眼里,官员每条买人的记录后面都盖了章,其他几个官员的印了私印,唯有他当初留了手印的是做了手脚的私印。
他本就不是很担忧的心,顿时更稳了,扯着一张老脸朝上位的人笑道:“大人,这去牙行买人可是家家户户都有的,不能因为这牙行有问题就迁怒到我们。”
俞瑾冷声道:“你且往后翻翻。”
王县丞稳当的心一停,忙往后翻去,在看到上面记着“承宁六年戌月底卖出一小厮死”“承宁六年亥月初卖出一家丁存活二十天”等记录时,他脸色大变。
他没料到眼前的老虔婆会留这样一手,这根本不是他们买人时,人牙子拿出来让他们盖印的本子!
她在搞障眼法,想日后出了事用来威胁他们!是他大意了!
王县丞充血得眼狠狠瞪向地上被两箭射死的老虔婆。
“怎么样?”俞瑾面带讽刺道:“县丞大人还有什么想说的?”
王县丞忍着想要上前给凉透了的尸体补两箭的冲动,跪匍道:“大人,这人我买回来就是我的了,怎么处置都是我府中的事。况且,他们好多都是犯了错才被处置死的,是以下官并不觉得自身有错,有罪要认!”
顾倾禾本不想以布衣身份对撞官权,无奈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她怒声斥道:“当官就是为民请命,你这般不把人命放在眼里何以当官,又凭何吃着他们供上来的粮食,用他们交的赋税?!”
“若我用银两将你买回,再将你弄死,你肯吗,你同意吗?!不知道谁给你的脸说自己没错无罪要认,我看你就是该死!要我和你一样掌权,我定杀你!”
“无知小儿大胆!竟敢当庭说要刺杀朝廷命官,我看你有几个脑袋够掉!”
王县丞没想到一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毛头小子竟敢如此对他不敬,他气急站直了身子朝旁边的捕快们发出命令,一身的官威浑然没把上头的县令放在眼里:“来人,给我抓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