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大娘在屋子里忙针线活,听到敲门声扬声叫长安去开门,生怕顾倾禾动来动去脚痛。
长安应了声放下在院门拔来逗喜儿的狗尾巴草,蹭蹭跑去开门。
顾倾禾眯着眼躺在有些破旧的卧椅上,像被撸顺了矜娇猫儿,等长安把门打开了她才满眼警惕坐了起来,跟着朝门外走去。
长安开了半扇门后见不对劲费力想关上,被院外的人硬生生挤开,哄闹戏笑的妇人声让顾倾禾转瞬就想到了十几天前刘大婶带人来做媒的场景。
她打眼看去,还果真被她猜中了。三个妇女提着三两个小簸箕,后面跟着个又肥又矮的油腻男,眼神色眯眯地盯着她。
顾倾禾被隔应地隔夜饭都要吐出来,想来这些个妇人肯定跟这个男子说了些什么,看她的眼神像是看所有物一样恶心自狂。
顾大娘听声音以为是客人来了,勾下最后一针连忙赶了出来,在见到几人那刻,脸上带着的笑顷刻消失:“牛二媳妇,你来我家做什么?”
牛二媳妇笑容满面,丝毫不在意她的态度:“顾婶子,我是给你们家禾丫头来相看的。”
顾大娘脸一沉:“不用你操心我家的事,上次你娘刘大婶没和你说不要多管闲事?”
牛二媳妇不是本村人,自然对村民心中让人敬畏的宁昀先生没那么多顾忌,上次她娘要拿鸡,拿银子去道歉她就不肯,与她争讨一番没争赢,这才让她去了顾家。
倒没想到顾家这一家子蠢货还不要,可便宜了老大家和老三家!
想到这,她脸上的笑容渐敛,对着顾大娘道:“我娘可没和我说这些,今天就是她让我带我娘家弟弟一起来相看,上次那个媒婆你们不喜,今儿我另请了一位,顾婶子你看看今天能把这门亲事定下来不?”
顾倾禾看了眼她身后一脸喜气的媒婆,和油腻男同款自信神情倨傲的妇人,嘴角狠狠一抽。
牛二媳妇像是现在才看到顾倾禾一般,故作姿态道:“我家弟弟可是方圆几个村子里难得的男子,好多姑娘想要嫁给他,我亲娘都没同意。”
她身后的亲娘下巴一抬,高傲又自大,仿若跟这个土胚房里的人说一句话都会拉低她的身份。
顾倾禾:“……”
“你管你弟那肥硕的样叫难得?”
她憋了许久还是没憋住,似笑非笑地看向牛二媳妇道:“许多姑娘求嫁娶怕不是你们臆想出来的?忘了先前你们家汉子来我家找茬被打的样了?是不是你现在也想要和他同甘共苦?”
她一连好几问,堵得人脸都涨红了,牛二媳妇再也没来时的笑容,直指着她朝顾大娘怒道:“顾婶子,你家就是这样教丫头待人说话的?这也忒没礼貌了吧,难怪十五六岁了还没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