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夏犹清和，芳草亦未歇。

白府门口的一棵枯树，在整个春日没有丝毫苏醒的迹象，修葺宅子的时候，盛夏还想砍了她。

白霜觉得，哪怕是枯木，在这里摆个造型也是好的。

谁知初夏来临，树根竟泛起点点新绿。

黎老和白霜就站在枯树下聊天，似乎很投机的样子。旁边白七带着府里的小厮在打扫满地臭鸡蛋和烂菜叶子。

黎老观察白霜的表情，满地的臭鸡蛋，她居然没有半点嫌弃的样子。

若是寻常家女子，此时早拿起手绢捂着鼻子逃离现场。

“需要帮忙吗？”黎老指着一地狼藉问。

“扔这些的人已经被赶走了，后面再有我会让人抓了送去刑部，黎老秉公办事就好。”白晒解释。

“嗯”黎老随即又问，“不嫌臭？”

“和尸臭比起来，还好吧！”白霜感叹。

黎老一愣，看着白霜的眼神变了又变，从最初的精明算计和审视慢慢转换成一种敬佩之情。

能说出这样的话，是上过战场的，有过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经历。黎老回想自己年轻时在青州和死神数次交手时的情形，忽然能感同身受白霜此时的情感。

黎老借口还要去找五皇子聊聊，就要离开，白霜让盛夏从府里拿出一壶酒送给黎老。

“这是贿赂？”黎老笑呵呵将酒壶挂在自己腰间。

“这是东北的老白干，酒香浓烈，味辣，绝对够味！”白霜解释，“我保证你喝惯了这个，再也喝不了这里的清酒。”

黎老也不客气，打开酒壶闻了闻，浓烈的酒香瞬间将他包裹，仰脖灌下一大口，嗯……

一股浓烈的酒香瞬间侵袭他的四肢百骸，与此同时，烧刀子的辛辣也尖刀一般刺激着他的味蕾和喉咙。

“咳……嗯……”黎老强忍着咽下，不能在小辈面前丢人！

转身离开，在初夏柔和阳光中，留给白霜一个潇洒的背影。

盛夏嘿嘿笑着，死要面子活受罪，吐了不就好了么？

下人将地面收拾干净，又用水仔细冲刷地面，终于将府门前的空地清理干净。

白霜让人搬了把椅子，坐在门口的枯树下赏风景。

巳时末，临近中午，虽是初夏，阳光还是有些烈，盛夏不明白自家小姐到底在这里做什么。

四周除了围墙就是青石板路，唯一的绿植是棵枯树……

“小姐，我们在这里看什么呢？”盛夏不解。

白霜双手挡在额头，遮住浓烈的阳光，看着不远处哒哒而来的马车，“来了！”

马车很小，很普通，车帘都是粗布，马夫更是不起眼，看着就是那种憨厚老实的。

马车停下后，一身月白色长衫的男子从马车上下来。

白霜好看的嘴角微微上扬，盯着男子看了片刻，似是白霜的目光太过热烈，男子感觉到有人盯着自己后，微微转身，待看清坐在枯树下的白霜后，本来想要上台阶的脚不自觉后撤回来。

“齐王殿下！”白霜惊喜，同时起身过来打招呼。

“真的是您啊！我刚搬来的时候就过来打招呼，你家仆人说你不在，唉，早知是你的宅子，我就该到齐王府上拜访的！”

齐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