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药方的确是东北军中的，而且专属斥候军的药方。

斥候军中，能用上这个药方的人也不多，大部分人熬不到见到这个药方，就已经牺牲了。

这是东北王去鄂温克族的酋长手里求来的，对调理身体、恢复有奇效，尤其是经过长期拷打的人，效果甚佳。

东北军中的斥候军分两队，一队是行军途中先于大部队，查探大军周围环境、敌军消息的。

另一队，需要深入敌军后方窃取消息，有些细作、暗探的意思。

从敌军后方能顺利归来的斥候不需要这个药方。不能顺利归来的，大部分也用不上这个药方。

九死一生逃出来的，或者是自己人舍命去救的，一般这种斥候身上都有非常重要的消息。这些英雄被救回来，会因为遭受长期的拷打和虐待，后半生生活得非常痛苦。

在东北王的心里，他们是功臣，是英雄，不该有这么悲惨的后半生，便亲自去鄂温克族求了他们不传的秘方。

“这个药方不能外传，所以我不能给你，煎药也有特殊要求，只能让盛夏煎好了给你送去，见谅！”白霜解释。

白霜既然这么说，石琦也不再问，而且他相信白霜对他没有恶意。

“那，这个呢？”石琦指了指白雪的铠甲，这才是他今日来的主要意图。

白霜摸了摸泛着银光的铠甲，“这是我姐姐的。”

石琦沉默，他在等白霜做决定。

“我和姐姐的及笄礼，都没有发簪，没有普通女儿家的礼物。父王送我们一人一副铠甲，武器，是母妃送的。”

“其他人的礼物，也都是各种药，外伤的，内服的，关键时刻保命的。反正都是很实用的东西。”

“我还收到过一张鹿皮做的毛毡，是白五送的，他说……那是他亲手做的，给我保养武器和铠甲用……”

白霜想起白五的音容笑貌，又想起他最后连个完整的尸首都没有，忍不住红了眼眶。

石琦依旧沉默，这时候，任何话语都不能抵抗一个背井离乡的少女对亲人的思念之情。

在这样的感情面前，所有的劝慰都是空洞乏力的。

“这个铠甲我不会让誉王带走，这是父王和母妃对姐姐的疼爱。”白霜说着，从旁边的架子上取出一个盒子递给石琦。

“这是我姐姐的私物，誉王也认得，石大哥将这个拿给他吧！”

石琦默默接过盒子，没有打开。也好吧，誉王要的本就是一个念想，是一种寄托。

石琦离开后，白霜又在书房坐了许久，今日和石琦聊天，像是打开她的陈年记忆一般，很多往事突然涌入脑海。

沉思往事立残阳。

当初只道是寻常。

白霜在书房坐了很久，才缓过神，最后将手里的书山舆图交给白七。

“把这个交给小七，让他小心行事。也派人在书山下面接应，若出事，先救小七。”

白七点头，带着舆图去找小七。

在姬卓敏第一次设计白霜的时候，小七就被白霜派去书山，成为姬家的小厮。

只是读书人规矩大，小七又是新人，他只能在姬家外围活动，慢慢混个脸熟之后，才能往姬家的核心去。

已经是七月了，白霜躺在花园的树下歇阴凉，算算日子，江约礼该回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