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越手腕颤抖,但到底只是一字一句道:“我父亲不可能叛敌。”
伍世鸿刚想说些什么,便被冷颜青手肘一捅,顿时不说话了。
叶崇望着秦昭紧握的手掌,神色复杂。
倒是萧诩殊道:“凌国公没理由叛变,就算此次战事失利,凌国公也已经被关押无法出力,就算陛下追责,也不过小施惩戒,不会伤筋动骨。”
“此时传出此等谣言,说不定是想天裕自乱阵脚。我们若是信了,反倒落入圈套。”
秦昭握住凌越的手腕也用了用力,面容坚定道:“我也不信。”
凌越下颌动了动,回身看向秦昭。
秦昭目光始终未曾动摇,朝着凌越点了点头:“你别急,既然对方能传出此等谣言,凌国公一定活着。”
凌越总算点了点头:“我知道。”
虽然如此说,但被怀疑与警惕包围的目光始终不好受,再加上他本就是个骄傲的人,突然面临此等困境,想必心中更是复杂。
秦昭叹了口气,目送凌越大步出去。
帘帐重新合上,秦昭才继续看向叶崇问道:“此事可传播极远?”
叶崇点头:“我回来之时,此流言已经从城墙传播到了天裕内城,估计全城的人都听说了。”
秦昭皱眉,眉峰能夹死一只苍蝇,这还是冷颜青第一次看到秦昭露出此种表情。
他安慰道:“无事,流言而已。只要我们三军内不当回事,流言便会不攻自破。”
萧诩殊摇了摇头:“常言道,攻其心,折其志,不战而屈之,谋之上也。此计颇为歹毒,但却十分有用,只怕以我们之力,也无法挡住流言的威力。”
秦昭叹息一声:“城可摧而心不可折,帅可取而志不可夺。所难者惟在一心。间者隙也,有间则隙生。我们本就是一盘散沙,流言始终会穿过缝隙腐蚀内部,如今只有上下一心,或许可破除此等奸计。”
“还有劳两位将军,此去辖制各方军队,不可让流言肆意传播。”
冷颜青与伍世鸿皆是应声。
只是可惜,无论管得如何严厉,人心的猜疑都只会越来越大,再加上有心人推波助澜,将上次战事失利找了个完美的替罪者,便导致军队内的氛围愈发严峻。
秦昭出了帐篷,看着一群人窸窸窣窣的不知道在说什么,一时再好的心情也没了。
她看了一眼被议论的对象,此时懒散的靠在一棵歪脖子树上,目光没有聚焦的看着远方。
他衣袍在风中舞动,枯藤在老树上缠绕,有夕阳挂在远方天际,照的整片沙地绯红。
秋日余阳少了几分灼热,此刻难得的天高气爽。
秦昭走了过去,凌越的面容被黄昏笼罩,拓下一片阴翳。
树下站着的侍卫见了她来,想要对她行礼。
秦昭阻止了他,看着树上的凌越问道:“他在树上待了多久?”
“世子昨晚一夜未睡。”侍卫脸上显然挂了几分担忧,还有几分对流言的愤怒。
秦昭点了点头,对着侍卫道:“你先去休息吧,我跟他说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