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你没看到,上河村和下河村总共几百号人,真的就要干起来了,把我吓得魂飞魄散,这要是打起来,出了几条人命,你说我以后的政治生涯还要不要了。”
“所以你就病了?”
芷蕾初轻皱眉头。
自家爱人绝对不是那种畏难怕事的人。
既然他都被逼来了个金蝉脱壳,看来黑沟乡的事情真的很棘手。
“那天跑的急了,又怒火攻心,突发心脏病,你以为我想啊,差点就无了。”
费立轩开了个玩笑。
两个村的矛盾已经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随时都可能爆发大矛盾。
费立轩走下床,芷蕾初扶着他走到窗前。
窗外秋意已浓,一阵狂风吹过,落叶纷纷落下,平添萧瑟之感。
费立轩神情复杂,怔怔看着落叶。
他呢喃自语:“曾经我也是傲立枝头,想要绽放最美的花朵,没曾想在乡里消磨了意志。”
“邱同甫走了后,我觉得我的机会到了,想要大干一场。可是乡镇实在是太难了,千头万绪,一团乱麻。有个愣头青替我冲锋陷阵。”
他仰起头,天穹边一只大雁展翅飞过,后面跟着一行大雁。
他低声轻哼,曲调宛转悠扬,有劫后重生之欣喜,又有前途未明之彷徨。
“万岁爷赦了姚霸林,好似枯木又逢春。
手拉姣儿下龙廷,开言叫声姚霸林:此番湖北儿要改性情,儿不要提刀乱杀人!”
……
费立轩生病住院,林霄主持黑沟乡工作,暂代一把手。
陶浩思建议林霄搬到书记办公室办公,房间大,环境好。
自从书记走了后,一直空在那里。
林霄觉得搬来搬去麻烦。
他现在也只是暂时主持工作,一切保持原样就好。
陶浩思走进办公室,林霄低头看材料,没有说话。
陶浩思静静站在一旁。
现在他相当于林霄的联络员。
一会儿后,林霄方才抬起头,“浩思,你来乡里几年了?”
“九年了。”陶浩思唏嘘道。
“已经很久了。你是乡里的老人,业务熟练,就没想着往上提一提。”林霄轻声说,带着自信的笑容,好似这不过是寻常事而已。
陶浩思愣了下,看着林霄明亮的眼睛,心里好似突然涌起一股勇气,激动道:“书记,只是一直没有机会,我想为乡里多做些贡献。”
他又何尝不想提拔。
只是乡里天花板太低了,他这九年还算是时间短,许多人一辈子都在乡里当个小科员。
林霄露出满意的笑容,“下午跟我去县里走一趟。”
两人聊了会,林霄要了解乡里情况,陶浩思如数家珍,说的头头是道。
只是在说到上河村和下河村问题时候,陶浩思语焉不详,言语闪烁。
……
下午。
县机关大院。
重新回到这里,林霄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不到一年,他去了大风市,然后调去市委办,结果兜了个圈,又回到天鼎县。
一年前,他怎么都不会想到现在会是黑沟乡一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