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这些人以为他们是谁,他主人可喜欢他了,居然敢动他?他现在就要让这些人知道他拥有多少宠爱,等惊掉他们下巴后他就挨个都报复回去!
但凤洛慕还没来得及多骄傲两秒钟,就听得童锦兮再次开口,冷冰冰地吐出两字命令:“脱掉。”
凤洛慕顿时如五雷轰顶,从头到脚整个人都麻了。
他呆愣住神情,望着童锦兮好似在确认他是否听错。
他身边的那些人也都饶有兴趣地盯着他,欣赏他的丑态。
童锦兮的眼睛微微眯起,继续施压:“怎么不动?莫是不听话了?孤说,把衣服脱了!”
凤洛慕被惊回神,眼里包着泪水,赌气似的,把衣服又拽又扯,一点一点地把自己剥得一干二净。
很快,遮体的衣衫仅剩最后一件。
在他继续服从这场羞辱的时候,身后忽然有一人抓住了他。
白衣落在他身上,裹住了他的身体和残破的自尊。
才到宴会的那人向前走了三步,自然将人护在身后,观之神情似颇为厌恶:“大雅之堂,不可行这等……这档子事!”
苗悲秋,尊贵的太子爷,极赋有正义感。
童锦兮的一群狐朋狗友面面相觑,不知苗悲秋为何会出现在此处。这个贵族圈的异类,连“龌龊”两个字都羞于说出口的人,出现在满是京城纨绔的宴会这事本身就极度的充满了违和感。
童锦兮从来就不待见这人,每次看着他扶弱抑强都只会嗤笑一声,而今天眼里的嘲讽更甚。
她缓缓起身,精致的红靴踏着一块值千金的他山石制成的地板徐徐走来。
红唇轻启:“太子殿下果真如传闻般乐善好施,不过想来也是,殿下行侠仗义凭借的这副身骨是夺取的他人的,这种零成本获得美谈的好事换我我也去做。”
苗悲秋是修真界的天才,是仅次于三大体质的天生剑骨。
可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苗悲秋的天生剑骨,并非天生,而是挖取的他人。
但这可是未来人皇,对于这等不光彩之事,就算不是秘闻,也不会有人拿着喇叭四处招摇,顶多也只是几人围在一起,关上门小声叭叭两句。
大张旗鼓地把苗悲秋的遮羞布扯掉,还嚣张跋扈地踩上两脚,能做到这件事的恐怕就只有童锦兮了。
苗悲秋的脸黑得骇人,但他反驳不了童锦兮。这是事实,也是愧疚缠身,叫他说不出给做了这等事的自己辩解的话。
沉默间,童锦兮已经行至二人对面。
她将目光移到凤洛慕身上,命令:“过来。”
凤洛慕身体一震,虽然气童锦兮刚才把他丢给别人的举动,但想到被准许可以到她身边,他还是很没出息地感到高兴。
人还是气鼓鼓的模样,但身体却诚实地奔着童锦兮走去。
越过苗悲秋时,对方忽然一把拉住他,执意挡在他身前。
虽然他回答不上童锦兮对他的质疑,但现在并非纠结他人品的时候,他只想着救凤洛慕这样的男孩,有一个算一个。
“既然童道友把这……侍从推给众人,想必是厌了。那不若卖孤一个面子,将其送给孤如何?”他想了许久,这才想到不是那么难以出口的词。
童锦兮冷笑一声,长鞭直接打在苗悲秋抓住凤洛慕的手背上,留下一道血红印。
暗红色的皮鞭被她紧紧握住,散发出幽暗的光泽。
这是她的本命法器,取名勾厌,由上古凶兽饕餮的尾骨炼化而成,不仅坚硬非常,而且鞭子表面还有无数个细小的倒钩,一鞭下去便是皮开肉绽,触目惊心。
苗悲秋吃痛,本能地抽回手,凤洛慕就这样被童锦兮拽回了身边。
得了人,童锦兮嗤笑道:“你可怜他所以护着他?但你不知道吗,整个宴会里,最没有资格可怜他的人就是你了!”
“你身上的剑骨,天才的名号,拥有的师资,本应统统是他的!”童锦兮悄声搭上凤洛慕的肩,继续撕后者的伤疤:“凤洛,今日再见到割你骨的人,你有什么想对他说的?想报仇吗?”
凤洛慕暗自叹气,心道自己的主人情商真不高。
本是好心,但先前也不知和自己通个气。如果自己不是真的不在意根骨被挖这件事,如果不是他完全相信童锦兮不会折辱他,他怕是得伤心死。
苗悲秋知道当年被挖去根骨的少年没死,他一直在找他想要弥补,却不曾想这人在童锦兮的床上被关了十余年。
早听闻童锦兮暴虐凶残,现在看来对方过得定是不好。
可谁知凤洛慕深吸一口气,居然笑得极其灿烂!
“洛慕低贱,生有天生剑骨能为太子殿下使用,洛慕很是荣幸。”
苗悲秋:?
童锦兮:?
凤洛慕:都懂什么,幸好被挖了根骨才能遇见主人,主人这么好,根骨怎么能跟主人比!
童锦兮悄悄贴了张隔音符以及幻像符在二人之间,形成了一处只有他们两人存在的空间。
她抓过凤洛慕的肩膀,将人扳来面对她,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认真道:“凤洛,不用怕,难得的出气机会,随便发疯。有我在,不用顾及其他。”
凤洛慕被童锦兮逗笑了,他轻轻地扬起唇角:“真的没有,主人。”
童锦兮却还是不信。
凤洛慕本该是一骑绝尘的天才,光鲜亮丽万人瞩目,而不是被囚于一方小院,成为人胯下的玩物,不敢有任何尊严讨好主人的哈巴狗,依附于他人的菟丝子!
他的命运会出现如此分歧,只是因为他的天生剑骨被人挖去给眼前这位尊贵的太子了!
童锦兮只道是他如今没有力量反抗,所以不管命运要强塞给他多少不公,他都得全盘接受。
哪怕他再委屈,再不甘。
她轻叹一声:“那你站我身后,我帮你讨债。”